人物档案
厉莉,女,汉族,1978年8月生,中共党员,北京市房山区人民法院民二庭庭长助理。 2002年2月,厉莉登记成为一名造血干细胞志愿捐献者。自此之后,她始终信守这份承诺和责任:2007年,厉莉倾力帮助一名身患急性淋巴细胞白血病的患者;2009年,得知患者病情复发后,她再度为其捐献。厉莉曾荣获全国“三八红旗手”、全国优秀法官、北京市先进工作者、首都道德模范等荣誉称号。
厉莉心声
“是否愿意捐献,是我5年前应该考虑的问题。既然已经成为志愿者,我就不能反悔。”
“这件事情不需要考虑。两年前,我无法眼看着一个陌生人死去;两年后,我怎么能对熟悉的妹妹见死不救?”
“人只有为别人做点事情,才能证明自己的价值。我希望能把这些感悟带到工作中,让自己多做点实在事。”
脱去黑色法官袍,日常生活中,厉莉是个爱美的姑娘。
她的电脑中拥有数十个存放照片的相册文件夹。格子衫、碎花裙、俏皮的小礼帽……照片中的厉莉美丽,时尚。
在所有照片里,她最喜欢的是一张合影:一位身材高挑的女孩挽着她的胳膊,亲切地倚在她肩膀上。在二人身后,是上海朱家角宁静的河面。
“她就是桑桑,曾经两次接受我造血干细胞移植的姑娘,已经去世两年多了。”看着照片,厉莉有些感伤。
2002年2月8日,大学毕业后不久,厉莉决定:正式成为中华骨髓库的一名志愿捐献者。
“这不是一时冲动的决定。在我5岁时,一位远房表姐就因白血病去世了。”据她介绍,“她的小名和我一样,也叫‘莉莉’。因此在她离开后,她妈妈每年都会来看我,每次都哭个不停。”
这位母亲的眼泪让厉莉知道:“白血病”是个可怕的名词。
“所以,在我开始独立生活、能够自己做决定后,我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捐献造血干细胞。”厉莉说,“起初我并没告诉家人。从小到大我都很听话,但这次我不希望他们影响我的决定。”
在成为志愿者之后5年里,厉莉都未遇到配型合适的患者。
“这段期间,我又做出了一个重大决定:放弃当时从事的软件项目管理的工作,重新回到辽宁大学学习法律。”她说,“在大学毕业前,我都是乖乖地按照父母的想法生活,但这并不是我喜欢的人生。”
2007年,厉莉不顾家人劝说,辞去了稳定的工作,重新回到熟悉的校园。
“记得4月的某一天,我正在自习室复习考研,突然接到了中华骨髓库打来的电话。工作人员通知,我与一位患者配型成功了。并且我是唯一与她配型成功的志愿者,让我慎重考虑是否愿意捐献。”她回忆道。
挂断电话后,厉莉很快决定捐献。“是否愿意捐献,是我5年前应该考虑的问题。既然已经成为志愿者,我就不能反悔。当时我在想,我是她唯一的救命草,一定不能让她失望”。
初步配型成功后,厉莉进一步接受了高分辨检测。“幸运的是,在10个检测位点中,我与患者竟有9项指标契合。此时,工作人员再一次郑重地询问我‘是否捐赠’。这次,我根本没犹豫就说‘愿意’”。
9月19日起,在北京307医院,厉莉连续3天接受了动员剂注射,以增加体内干细胞数量。22日,医生开始正式采集。
“连续两个早晨,医生都会在我左右手臂各插入一根细管。血液通过抽取、循环,最后分离出干细胞成分。”厉莉说,“听起来很吓人吧,其实一点也不可怕。我考虑清楚要做的事情,为什么会害怕呢?”
事后据医生介绍,两天内,厉莉接受的血液循环总量相当于她体内总血量的4倍,并最终提取了278毫升成分血。
“你看,我左手腕这儿只留下两个芝麻大的小包。再说,即使不捐献,新陈代谢也会消耗这些成分的。”她轻描淡写地说,“当时我就是感觉身体有些发麻,但过一会儿就好啦。”
捐献后第二天,这个倔强的女孩便匆忙赶回了辽宁。“我没时间休息,还得准备考研呢。而且我也没觉得自己做了件多伟大的事儿,直到10月6日我接到了一个电话。”她说。
那天,厉莉接到了桑桑姑妈打来的电话。“按照捐献规定,1年之内我是不应该和患者见面或联系的,所以当时我也感到很意外。”她回忆道,“桑桑姑妈在电话里激动地告诉我,桑桑手术成功了,她们全家人都很感谢我。那一刻,我第一次觉得自己做了件挺了不起的事儿。”
但是对于桑桑家人的邀请,厉莉还是选择了拒绝。
“不仅是因为规定,更重要的是我不希望他们对我充满感激和客气。我不是付出者,帮助别人的同时我也得到了很多。”厉莉说,“但之后,桑桑隔三差五就会给我发信息。有一次,她对我说,‘姐,今天我从无菌病房搬到了8楼的普通病房。阳光照在身上的感觉好舒服呀。等身体再好些,我很想和你见见面。’”
“她的话里充满了真诚和孩子气,让我很难拒绝。2008年6月,我在上海见到了她。”她说。
在厉莉眼中,桑桑是个非常漂亮的姑娘。“她看上去特别健康。那天天气很好,我们一行5人来到了朱家角。我和桑桑在那里合了张影,就是我最喜欢的那张照片。”她说,“当时我们都以为她一定会健康地活下去。”
然而,2009年3月,厉莉突然得知:桑桑的病情复发了。
“知道这件事后,我立刻赶去上海,准备和她进行二次配型。”厉莉说。
当时,医生曾经建议厉莉慎重考虑:如果决定捐献,那么她的生子计划至少需要推迟两年。
“可我觉得,这件事情不需要考虑。两年前,我无法看着一个陌生人死去;两年后,我怎么能对熟悉的妹妹见死不救?”她说,“只是,即使我们都尽了最大的努力,桑桑还是离开了。”讲到这里,厉莉的眼中已满是泪水。
“这段经历让我体会到一个道理:人只有为别人做点事情,才能证明自己的价值。我希望能把这些感悟带到工作中,让自己多做点实在事。”厉莉说。
如今,厉莉已经是北京市房山区人民法院民二庭的庭长助理。
工作时,穿着法官袍的她,威严中难掩一股倔强之气。“我希望自己能做个好法官。当法官最满足的时候,就是看到大家带着问题来,高兴地离开。”厉莉说,“其实我始终是个‘乖乖女’。只是对于应当坚持的事情,我无法选择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