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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来，“人民币汇率”从没有像今天这样，与中国经济的快速发展一起被频频聚焦在世界媒体的镁光灯下。虽然自2005年以来人民币汇率单边下行走势非常明显，兑美元累计升值逾26%，但人民币仍被低估、人民币应尽快升值的言论仍甚嚣尘上。
孰是孰非？莫让浮云遮望眼——我们不应被某些带有主观色彩的议论，扭曲了自身理性的思考。
人民币汇率正向均衡水平靠拢
一个后起工业化经济体在其工业化进程中，一般伴随一定幅度的本币升值，使其本来偏离均衡水平的汇率趋于合理。对人民币汇率而言，经历一定阶段的升值过程也在所难免。
认识人民币汇率，首先要看到经过近几年的连续升值，此前偏离均衡水平的状况已经显著改变，当前汇率水平已经趋于合理。据统计，2005年汇改以来至今年3月末，人民币对美元汇率累计升值26.24%。至于一些机构所言的人民币仍需升值数个甚至数十个百分点的论断，或者出于维护自身利益，或者脱离了中国的国情，甚至是为实现主观目的而不惜损害中国经济。
客观分析来看，当前人民币汇率已经在解决失衡问题上作出了巨大努力，人民币的累积升值幅度也走在各国前列。可以说，中国已经在通过对汇率的积极调整，在承受了一定牺牲的情况下，客观上促进了世界经济的稳健发展。
人民币过度升值无益于任何人
当前有一种盛行的观点认为，人民币加快升值可以抑制国内通胀和应对全球经济失衡。笔者认为，这一说法缺乏根据，人民币过度升值不但无益于中国和世界，甚至会带来严重的负面效果。
一方面，人民币加快升值不能纾缓通胀压力，甚至可能加剧国内经济“硬着陆”的风险。当前我国通胀所具有的输入性和结构性特征，使得单靠一类手段不能一劳永逸解决通胀问题。而且，输入性通胀肇始于主要发达经济体的量化宽松政策，如果不从根源上消除这一风险转嫁做法，而让中国二次埋单，是非常不公平的。同时，人民币汇率政策的调整也要充分考虑到当前国内外贸企业的困难。今年以来，受原材料价格上涨、劳动力价格和资金成本上升、人民币升值等因素影响，许多外贸企业、中小企业遭遇巨大经营压力，外贸形势不容乐观，对经济增长的贡献度在削弱。如果汇率加快升值，则必然使外贸企业举步维艰，外贸对经济增长的贡献度进一步削弱。在当前房地产投资受到限制、消费提振力度不大的背景下，无疑将加剧经济“硬着陆”的风险。
另一方面，人民币加快升值损害世界经济增长引擎，进一步加剧经济运行的不确定性。目前，中国对世界经济增长的贡献率超过30%，如果由于人民币的过度升值使得中国经济出现硬着陆，则无疑是对全球经济的一大损害。从分析来看，美国政府债务高企、经济向好基础并不牢固，欧盟尚处债务危机泥潭不能自拔，日本受地震拖累持续萎靡，印度、巴西等也受累通胀上行而经济出现放缓态势，这进一步凸显了中国经济对世界的重要性。因此，中国经济不出问题，保持稳定增长，就是对世界经济的一大贡献，但前提是莫让人民币的过度升值所拖累。
当前人民币贬值风险在增加
无论是发达国家还是新兴经济体，其本币汇率都难以维持单向升值。对人民币而言，单边下行的走势已经持续数年，虽然短期内各界对人民币升值仍有较大预期，但在中期内必须看到人民币贬值的风险正在快速积累。以下几个苗头需要倍加关注：
一是人民币兑美元的一致升值预期正在分化。出于对中国经济的忧虑和对人民币汇率已实现较大程度升值，海外市场做空人民币动能在显著增加，买入人民币看空期权的投资者在增加，交易价格也在提高，这意味着人民币兑美元升值的一致预期已经出现分歧。
二是市场信号显示人民币兑美元升值预期正在趋弱。一方面，从今年5月开始，一年期无本金交割远期外汇交易（NDF）与当天人民币兑美元中间价相比显示的升值幅度已经明显收窄（由3%~1%），这反映出人民币升值预期逐步下降；二是国内人民币远期结售汇（DF）与NDF价格持续出现倒挂，意味着海外投资者的升值预期减弱。
三是我国的贸易顺差正在趋势性收窄。数据显示，上半年我国贸易累计实现顺差449.3亿美元，较去年收窄18.2%，甚至在今年1季度还出现了10.2亿美元的贸易逆差。外贸顺差曾是作为人民币升值的重要支撑，其趋势性收窄甚至逆差的出现也将增加人民币贬值风险。
如果人民币一旦出现双向波动甚至阶段性贬值，则首要关注的是集聚国内的“热钱”和海外资金大量流出给国内金融市场和宏观经济带来的冲击。这种冲击将是巨大的，1997年的东南亚各国就是在这类冲击中陷入困境，引致经济危机。也正是在那一阶段，人民币汇率升值压力在一夜之间转为贬值压力，国内经济也遭遇了一定困难。因此，对于目前已适应了人民币单边升值趋势的微观个体和相关监管部门而言，能否顺利应对汇率突然逆转而带来的挑战，还具有很大的不确定性。
一国本币汇率的走势，可行的是维持自主、渐进、双向的态势，这是一种对经济发展有利的策略。历史经验已经表明，采取一步到位的“休克疗法”策略，毫无疑问会对一国经济带来极大伤害。对中国而言，同样如此。在汇率问题上，中国更应独立前行。
中国银行间市场交易商协会 申世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