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美国西雅图的一间研究室里,一场与激光炮有关的研究已经开展了三年。
参与其中的大人物包括:微软公司前任首席技术官内森·麦沃尔德、冷战时期导弹防御系统的设计者之一洛厄尔·伍德、研究黑洞的天体物理学家朱迪·卡尔。
“这仿佛回到了冷战后期我们为星球大战计划努力的日子。”穿着白色大褂的卡尔表示,“我们现在也在进行一次战争,不过时间要更长,也会杀死更多的生命。”
他所说的生命其实是蚊子。
在这间云集了世界顶尖科学家的实验室中,离地10英寸的壁架上摆放着激光器和戴尔电脑,蚊子则被装在不远处的鱼缸里。一旦它们飞进射程,电脑便会控制激光器发射红色激光。而每当有蚊子被击落,计算机便会发出枪声提示命中。
千万别觉得这场“高射炮打蚊子”是小题大做。在2010年世界生物网评出的十大最致命生物排行榜中,蚊子一扫亚洲眼镜蛇、杀人蜂和澳洲咸水鳄的威风,轻松夺冠。
这种生物对人类的最大威胁是传播疟疾。世界卫生组织的数据显示,全世界每年有2.5亿人感染疟疾,其中有近百万人因此丧命。90%的受害者来自非洲,包括100万名5岁以下的儿童。有人计算过,平均每30秒就有一名非洲儿童因被唾液内含有疟原虫的蚊子叮咬而死去。
事实上,自打人类出现在这个星球上就被蚊子缠上了。早在1.7亿年前的侏罗纪,蚊子的始祖便已经演化出来。
人蚊大战正式开始于1897年,一位叫罗斯的印度卫生局医官证明了疟疾和黄热病由蚊子传播。就在4年前,黄热病曾让美国费城一下子损失了五分之一的人口。但那时,人们对这些急性病毒性传染病束手无策。
在此后的100多年间,人类为了消灭蚊子可谓励精图治。
古巴成立过专门的灭蚊委员会,为了消灭滋生在水中的幼虫,每家每户的储水用具都要登记消毒,否则将被处以罚款;中国也曾将蚊子视为“四害”之一开展过轰轰烈烈的“爱国卫生运动”。
当然,最有效的武器是随着化工业发展而产生的各种杀虫剂,但在今年7月份,《自然》杂志一篇题为《蚊子赢得化学战争》的文章提醒人们,蚊子的抗药性已超出人们的想象。
好在,一系列最新的灭蚊狂想已经进入实验阶段:来自肯尼亚的科学家奥库姆就发明了一种能散发出臭脚味道的“臭袜子容器”,据说它拥有蚊子最爱的细菌味道,而且在和两位科学家的真脚比试中,它成功地吸引了80%以上的蚊子。
相对于这种重口味的招数,欧美的科学家们似乎更喜欢在蚊子身上使坏。
美国亚利桑那大学的迈克尔·里尔将一种基因注入了携带疟原虫的母蚊子体内,能使其后代的寿命缩短20%;英国帝国理工学院的贾尼斯·泰来易博士则在实验室中培育出了无精公疟蚊;康奈尔大学的科学家们发现一旦将蚊子肾部导管中负责排尿的关键蛋白阻断,蚊子便有被“憋死”的可能;牛津大学的研究人员试图将翅膀肌肉组织中断的雄蚊放入野外,以使其产下的后代不再有翅膀。
当然,对这些研究者而言,如何让这些基因蚊子看起来比野蚊子更有魅力是个棘手的问题。
回到那间研究激光炮的实验室里,科学家在为分清雌雄蚊子犯愁。只有雌蚊子才吸血传染疾病,雄蚊子则在野外以甜花蜜为食。但激光炮却总是不小心把那些在实验室里靠吃葡萄干为生的雄蚊子统统灭掉。
更让这些科学家挠头的是,有时为了逮到这些小吸血鬼,他们不得不将自己的皮肤献给科学研究。一位来自巴西的资深研究员便有着这样的经历:每周两次把自己摆上蚊子的菜单,在三个小时的晚餐时间里,他要被叮咬约3000次,平均每分钟叮咬17次。
在一家媒体评出的世界十大倒霉职业中,蚊子研究员顺利入选,排行榜的其他成员还包括色情影院看门人、道路尸体清运员、动物采精员和白金汉宫卫兵。
我想补充的是,那位巴西研究员确实很倒霉。据说,尽管注射了预防性氯喹药物,他还是不幸感染了一次疟疾,两年后才得以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