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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9月24日的俄罗斯统一俄罗斯党大会上，俄罗斯现任总统梅德韦杰夫声明他支持普京角逐明年的总统之位。
CFP供图
距议会选举还剩10周时间，距总统大选还剩5个多月时间，对于许多国家而言，这个时间段都是极为敏感和紧张的，所有政治派别和政治人物，都将抓紧选举前的有限时间拉选票。但俄罗斯却截然不同——9月24日的“统一俄罗斯党”代表大会，让俄罗斯政局早早“尘埃落定”。
在这次世人瞩目的会议上，梅德韦杰夫主动提议请普京参加2012年总统大选，普京随后欣然同意；普京也表示希望梅德韦杰夫担任下届政府总理，梅德韦杰夫也立即表示愿意“从事具体工作”。两人可谓是一拍即合、天衣无缝。就这样，困扰俄罗斯政局多时的“2012”疑问，被梅普二人用三言两语就点破了：“梅普组合”换位不换人、轮岗不轮休。
梅普组合“车王易位”
9月25日，俄罗斯总统梅德韦杰夫在微博上留下这样一段话：“我饶有兴趣地阅读着你们关于国家未来发展的各种观点。这对我十分重要。我正在继续工作。”这段微博引起了许多“粉丝”的关注和评论，但更多的网友把这段微博与一天前发生的事情联系了起来。
在统一俄罗斯党9月24日的党代会上，梅德韦杰夫说：“我想向大家阐明一个让统一俄罗斯党和全体民众都十分牵挂的问题，就是总统选举候选人问题。我已接受建议，准备担任统一俄罗斯党参加今年12月份杜马选举领军人物，并将在选举后的政府中从事具体工作。在这种情况下，我认为，如果这次党代会支持本党领导人弗拉基米尔·普京作为总统候选人，那将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梅德韦杰夫话音未落，全场就响起了长时间的掌声。梅德韦杰夫接着说：“你们的掌声说明，我无需再解释弗拉基米尔·弗拉基米尔洛维奇·普京所拥有的经验和威望。不过，我还想就此多说几句。大家总是问我：你们何时作决定？还有人直接问我和弗拉基米尔·弗拉基米尔洛维奇：你们是不是吵架了？我想说，我的建议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也是明智的。我还想再深说一些，就是早在我们确立同志联盟式关系之时，我们就已经讨论过今天这个方案。”
普京更是直言不讳地说：“我想直接说，关于应该做什么以及我们应该怎么做，我们很早以前就达成了协议，好几年前。”
就这样，在无数次猜错和“梅普不急旁观者急”之后，俄罗斯政治分析家们和俄罗斯老百姓终于少有地“答对了”。“梅普组合”在2012年总统大选这个直接关系到俄罗斯未来十几年甚至几十年发展的关键问题上，并没有出怪招、奇招，而是按着几年前的方案按部就班地一步步实施着。这里没有出乎意料，有的只是意料之中。
如果一定要说有些“出乎意料”的话，那就是，在这一决定的宣布时间上似乎有些提前。此前许多观察家认为，普京很可能在2011年年底俄罗斯杜马选举结果出炉后，才正式接受参加2012年总统大选的建议。不过，既然普梅二人的“君子协定”早已拟就，两人提前公布于众，也有利于俄罗斯政局的稳定。
梅普二人“车王易位”的方案出台后，俄罗斯各派政治势力不必再费尽心机地在两人之间观望、摇摆、押宝，而是可以一心一意地准备毫无悬念的杜马和总统大选，这显然有利于确保统一俄罗斯党和普京打造的“人民阵线”的得票率。梅普率领下的统一俄罗斯党，也“必须”在2011年年底的杜马选举中大获全胜，且在新杜马中继续掌控“宪法绝对多数”席位。接下来，俄罗斯将按照普京在此次统俄党党代会上讲话确定的 “准施政纲领”发展下去。
俄人安心 美欧担心
近一段时间，虽然绝大多数人都相信普京在2012年肯定会上演“王者归来”，但人们似乎总能不时地看到梅德韦杰夫“跃跃欲试”的姿态。这两种相互矛盾的印象交织在一起，让人们对俄罗斯政局产生一些似是而非的飘忽不定之感。
梅德韦杰夫和普京的此次投桃报李，让俄罗斯民众吃了“定心丸”，俄罗斯未来政局从此“豁然开朗”。按俄政治学家尼科诺夫的分析，普京此次当选后，很可能继续谋求连任，而梅德韦杰夫可能会在2024年替换他。尼科诺夫坦言：“这意味着，我们可能已经知道2036年之前俄罗斯政权的全部格局了。”俄社会学家查普林说：“在俄罗斯历史上，如此和平、体面、诚实、友好地实现权力交接，这还是第一次。这是政治道德的典范，这会让前几任领导人和其他国家百姓嫉妒的……”一位俄罗斯网友则评论道：“我们已经不需要去投票了。我们投不投票都一样，因为一切都已确定。”
从某种角度说，倒是美欧国家比俄罗斯老百姓更关心普梅“谁进谁退”的问题。梅普“车王易位”，让美欧分析家显得很无奈。美联社驻莫斯科记者说：“如果普京（2024年）再次赢得连任，那么他将统治俄罗斯近四分之一世纪。”路透社记者则预言：“俄罗斯将进入一个停滞时代。”美国《华盛顿邮报》网站甚至称，“梅普二人将在今后的岁月里把俄罗斯推上独裁的道路”。更多的西方媒体还担心，“普京的回归”会让俄罗斯与美欧的“关系重启”半途而废，甚至导致俄与美欧关系出现大倒退。
但本报记者发现，与美欧媒体的“纠结”形成对比的，是美欧国家领导人的“淡定”。美国白宫发言人24日对此表示：“无论谁成为俄罗斯下一届总统，美国总统奥巴马致力于寻求与俄罗斯重整关系的外交政策方向不会改变，因为这对美俄以及全世界都有利。”德国总理默克尔也表示，“推选谁参加总统大选是俄罗斯的内政”，她已做好了普京成为国家领导人并与其开展合作的准备。
实际上，对于梅普之间的“二人转”，美欧领导人曾经怀疑、试探过，甚至挑拨、诋毁过，只不过未能打乱梅普二人几年前就早已谱好的曲子。也正因为如此，美欧领导人对“新梅普组合”似乎已选择了接受和直面。
“新梅普组合”面临新考验
对于梅普组合易位的政权运行模式，俄罗斯国内并非毫无杂音。对梅普“车王易位”的决定，一直鼓动梅德韦杰夫参加2012年总统大选的俄罗斯现代发展研究所所长尤尔根斯表示很失望，他预测，随着时间的推移，“梅普组合”的结构肯定要发展变化，因为“一个人不能同时踏进两条河流”。他说，“梅普组合”在过去4年既未能完全解决现代化问题，也没有彻底解决俄罗斯国家发展的所有问题。“新梅普组合”未来能否保持足够的稳定，将主要取决于梅德韦杰夫，如果他无法为自己找到足够的力量，那么他永远都是“第二人”，但梅德韦杰夫在俄罗斯社会中还是有不少支持者的。俄罗斯效率政治基金会主席帕夫洛夫斯基则认为：“当普京堵死了梅德韦杰夫谋求总统连任之路时，梅普组合就已停止运转。”
俄体制内反对派、俄罗斯共产党主席久加诺夫则称，这个消息是“不是新闻的新闻”。他表示，梅普政治理念没有根本上的区别，但两人所主导的民主是两个极端，如果明年总统大选普京当选，俄罗斯仍将走与在过去没有区别的道路上。而俄体制外反对派则干脆要“梅普组合”双双辞职。俄罗斯《公报》对此发表评论称：“在实际统治俄罗斯12年后，普京还要继续统治12年。在这个问题上，普京在克宫还是白宫办公已毫无意义。在过去的12年中，俄罗斯的权力核心并未发生变化，在未来12年也很难发生变化。从长远角度讲，俄罗斯的主要问题是如何从‘手动挡’转变为‘自动挡’，而这需要更多的勇气和技巧……”
从本质上讲，“新梅普组合”与“老梅普组合”并没什么区别。相比之下，经过了4年的考验和磨合，梅普之间及俄罗斯执政集团内部对这一新机制的熟悉程度和熟练程度将进一步提升，俄罗斯民众对“新梅普组合”的稳定性将更加放心。但与此同时，俄民众对这一组合所寄予的希望，也将会进一步提高。也就是说，在“新梅普组合”解决了政权稳定问题的之后，必须面对如何发展国家的问题。“新梅普组合”如何在继续实施既定方针的前提下，又不让本国民众陷入“从习惯到麻木再到厌倦”的怪圈，能让本国百姓切实看到“新变化、新发展”，这将是“新梅普组合”面临的新考验。
本报驻俄罗斯记者 关健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