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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09月27日 星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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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醒了又睡了

程勤华  来源:中国青年报  ( 2011年09月27日   12 版)

    她的嘴角边长了一个很大的热口疮。

    他是中秋节那天离开家的。每年,在公安部门工作的他都要去古镇,参加举世闻名的“钱塘江观潮节”的安全保卫工作,历时5天。以前她和儿子俩人过中秋节,今年儿子上大学去了,她一个人过中秋节。

    她和他结婚已有20多年了,感情不再炽热,甚至近乎冷淡。他们各自在单位食堂解决中餐和晚餐,晚上她去做瑜伽,他在家上网。他曾提出异议:“别人家晚饭后夫妻双双去散步,只有我们,各管各的。”

    那天,她舍去练瑜伽时间陪他去散步。刚出门的时候,俩人还是说说笑笑的,可是走到半路上,俩人谁也不搭理谁了。因为他看着她的背影说:“你天天做瑜伽,也没瘦下来。”她说:“我是没瘦,但我喜欢做瑜伽的感觉,以后不陪你散步了。”

    回家睡觉,他睡这一头,她睡那一头,因为近来他的呼噜声实在是太响了。她说:“你以前不打呼噜的,怎么现在也打呼噜了?”他说:“还说我呢,你自己打起呼噜来震天响!要不要给你录音?”

    交流越多冲突越多。为了避免争吵,俩人尽量减少在一起的时间。她也默认了这样的婚姻状态。

    已是农历八月十九了,她想他也该回来了。

    可是,到了半夜他还不回来。不回来就不回来,也许是观潮的人多,保卫时间也延长了。

    又过去了两天,他还没回家。她打电话给他,他的声音听上去很疲惫,说是两天两夜没睡觉了。她说:“你千万要注意安全,有机会就眯一会儿,人不吃饭死不了,不睡觉是要死人的。”她心里其实在说,你一定要平平安安地回来,但是嘴上说出来的却是“你千万不要累死啊!”

    3天过去了,他还没有回来,她在家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也不敢多打电话给他,怕影响他工作。

    她一夜没睡,为他担心,早上起来,发现自己嘴角上起了个大泡。

    终于,他拖着疲惫的身体回来了。她感慨良多,原来自己还那么在乎他;他也终于明白,她还那么牵挂他。

    打开电脑,她在自己的微博上写了这样一条:“不是不爱了,而是沉睡了,风吹草动来,爱,醒了。” 

    可是,爱只是醒了那么一会儿,内心的涟漪便平息了,生活又回到老样子,他俩有时说笑,有时冷落,有时争吵,无风无浪的日子, 爱,醒了又睡了。

    从表面上看,他们是一对感情平淡的中年夫妻。

程勤华 来源:中国青年报

2011年09月27日 12 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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