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治“顶岗实习”乱象 不能“倒掉脏水泼了孩子”

    最近一段时间，社会舆论对中职学校“顶岗实习”乱象的诟病再次趋热，祸起多所学校假学生“顶岗实习”之名而行侵占学生劳动所得之实的案件被媒体相继曝光。与历年相比，此番报道并无特别之处，奈何这些报道勾起了人们对某企业批发“学生工”、职校办成中介公司事件的沉重回忆，导致人们对中职教育充满指责，对“顶岗实习”嗤之以鼻。

    从目前的情况看，媒体评论似乎出现“一边倒”的苗头，大有取缔“顶岗实习”而后快之势，不由得让人担忧会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

    中职“顶岗实习”之所以会毁誉参半，实可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本来，随着大批外资企业纷纷入驻国内，劳动密集型企业对人力资源的需求量非常巨大，中职学校毕业生早已出现供不应求局面，处于人力资源卖方市场的中职学校完全可以借此机会与企业讲条件，帮助学生实现优质就业，努力提高就业质量。不曾想，很多学校却动起了歪脑筋，在学生身上打起了坏主意。不仅不花力气去开拓优质就业市场，却把学生当成学校或个人创收牟利的工具，与企业暗中勾结，层层盘剥学生劳动所得。从这一意义上讲，人们仇学校、恨实习，便也在情理之中。

    然而，如果就此把职教说得一无是处，甚至全盘否定“顶岗实习”，则似乎有因噎废食之嫌，让人难以接受。

    中国民间有句俗语叫“倒洗澡水别泼掉了孩子”，非常形象地对人们矫枉过正的做法提出忠告。此话用于调整当前人们对中职“顶岗实习”的态度，似乎再恰当不过。如果把当今中职“顶岗实习”的乱象比作一桶污水，“顶岗实习”则是污水中的孩子，如果因为要倒污水，就连孩子一起倒掉，肯定不会有人同意这种极端的做法。

    对于“顶岗实习”，当然不能将“污水”与“孩子”一起倒掉。

    追溯“顶岗实习”制度设计的初衷，国家将“顶岗实习”列为职业学校育人过程的一个重要环节，并将此写进文件法规之中，完全是因为职业教育的实践性使然，是职业教育的开放性使然。事实也证明只有走校企合作、工学结合的路子，我们才能办好职业教育，培养出社会急需的实用技术人才。舍此，职教办学必然与市场脱节，育人质量难以提高，最终会失去生存的土壤和生命力。

    “顶岗实习”如此重要，却因没有办好而面临“人人喊打”并被取缔的境地，在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人们对“顶岗实习”的认识不到位。从媒体曝光的多起案例来看，确有很多中职学校的举办者对“顶岗实习”的认识不正确，有些民办中职的举办者甚至根本就没有弄清什么是“顶岗实习”、为什么要“顶岗实习”，更不知道如何去组织学生“顶岗实习”。

    人们贬责“顶岗实习”，呼吁取缔“顶岗实习”，另一个原因是人们在对待“顶岗实习”的评价问题上有意气用事和任性之嫌。它更从另一个侧面反映了“顶岗实习”在中职学校的教育实践中未被重视，成为可有可无的摆设，而没被放到应有的位置高度重视。

    查到了原因，要找科学的处置方法也就不难。我们必须恪守二大原则：

    一是严格查处，重罚绝不手软。学生“顶岗实习”乱象难治，甚至同一地区、同一学校会出现“前腐后继”，根本原因在于处罚不力，当事人的犯罪犯法成本过低。对曝光案例的彻底查处责罚是惩前毖后的良方。

    二是综合治理，“治本”不留后患。教育主管部门三令五申不准送学生到酒吧等场所实习，不得安排中职生从事与专业无关的“实习”，都给人以“头痛医头，脚痛医脚”的感觉，治标却未能治本。事实证明，要想根治“顶岗实习”乱象，必须由政府牵头，组织教育、劳动人事、工商、执法等多部门联合行动，重拳出击，综合治理。

    整治“顶岗实习”乱象，并不表示我们可以任意取消“顶岗实习”这一制度。否则，“矫枉”一旦“过正”，真的又回到职教与市场严重脱节的老路上去，最终受伤的将是职业教育的健康发展和良性循环。

    （作者系苏州工业园区职业技术学院高教研究所副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