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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11月08日 星期二
中青在线

“最后一课”留下美好光泽

徐百柯 《 中国青年报 》( 2011年11月08日   01 版)

    授课分两类,一类传递知识,一类传递价值。许多时候,这两个宗旨在一堂课上可以并存。然而在某些极端情况下,其知识上的馈赠或许微乎其微,但其价值上的美好光泽却足以照亮整个课堂。

    乡村教师乔兴旺所上的“最后一课”,便把这样的光泽留在世间。

    54岁的乔兴旺,教了31年小学和5年中学。在重庆市奉节县兴隆中学教数学、物理和化学的岗位上,他被查出患肺癌晚期。11月6日下午,在重庆市区西南医院的病房里,乔老师醒来后便不断念叨着学生名字,说想趁清醒的时候,给学生们上一堂数学课。(据《重庆商报》)

    医生允许了,妻子联系上学校了,电脑借来了。QQ视频里,千里之外学生的脸出现了,3名女生和一名男生。乔兴旺身披夹克半躺在病床上,一下子兴奋起来,说出这几个孩子的名字。

    接着他打起精神,给学生讲解了两道关于正负数的例题——头顶上悬挂着的点滴,通过他原先握粉笔的右手不断输到他的体内。

    10分钟后,讲解完毕。他让学生提问。一个孩子说:“乔老师,你的声音太小了,我们根本听不清楚。”

    “好嘛,提问就不用了。”乔兴旺挪了挪身体,然后提高嗓门说:以后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要想办法克服,“逆境容易催人奋进”。

    这堂课只坚持了13分钟。“下课”后,乔老师舒了口气,露出笑容。他并不讳言,这可能是他生命里的“最后一课”。目前,癌细胞已扩散到大脑和双肾,如果不及时治疗,他的生命只剩下3个月。

    数学老师乔兴旺在他的最后一课上讲解了两道数学题;伦理老师乔兴旺,在他的最后一课上展示了敬业和执着;生命老师乔兴旺,在他的最后一课上演绎了爱与责任。

    我更想用来描述他的,是“农人”乔兴旺。他在并不肥沃的田地里耕种,用信念和恒心祈求丰饶的果实。在他生命的最后一程,他依然念念不忘播撒种子。其实,上一堂课就是种下一粒种子。36年里,该有多少新鲜的种子出于他、属于他——这个平凡的乡村教师乔兴旺。

    与数学知识相比,乔老师憔悴的容颜和虚弱的声音,或许会更长久地留存在听这堂课的学生心中。然而,我最希望的是,他们能记得乔老师那句与数学无关的教导: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要想办法克服,逆境容易催人奋进。

    许多时候,课堂上的一句话可能改变命运。在面对乔兴旺老师的“最后一课”时,我相信,他的话就有这样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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