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细雨从天而降,到中午雨停,北京城的空气显得清新了不少。于是,中国女子摔跤队教练组决定,下午的训练安排室外放松课——为了消除30多个女摔姑娘天天憋在训练馆里埋头训练的沉闷,女摔队每周都要安排一节室外放松课,课程的内容是绝大多数队员都不在行却又非常喜欢的——踢足球。
在准备活动结束之后,30多个摔跤队的姑娘迅速分为两组在足球场上进入欢乐的“混战”状态,场上队员只遵守一些基本规则,譬如不许手球。几乎所有队员的第一反应都是将弹在身边的足球向对方球门狠狠踢去,教练们在场边微笑着观看弟子们的“表演”。
西洛卓玛的位置在中场,她的任务就是破坏进攻——无论是对方的还是本方的。有一次,当“师姐”作为对手冲过来的时候,西洛卓玛迎上去,一直和她缠斗到场外才算罢休,此时,场上有人大喊:“卓玛,摔她!”自然又是一片笑声。
“卓玛朴实,性子直”,这是队友和教练对这位藏族姑娘的一致看法。实际上,2009年西洛卓玛第一次进入国家队集训队时,只是来给63公斤级的师姐景瑞雪当陪练。
当一名奥运项目国家队的陪练有多辛苦,如何默默无闻坚持奉献,从来都是血汗和泪水交织的故事。但从陪练“陪”到正选,西洛卓玛的付出只有她自己才最清楚。不过说起这些,西洛卓玛由衷地表示,她是“真心感谢中心、摔跤部、摔跤队教练和队里的姐妹。”
“丑小鸭”变成“天鹅”的那一刻,是在今年9月底的土耳其世锦赛,西洛卓玛在决赛中战胜蒙古选手夺得67公斤级世界冠军。“以前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还能参加世界大赛,还能站在世界大赛的领奖台上。”西洛卓玛说,“去土耳其还是我第一次出国呢。”
女摔总教练张豪杰对这个“灰姑娘”的故事感慨颇深,“我们世锦赛一共去了7个队员,有6个人选都不用太犹豫,就是这个67公斤级让谁去,比较为难。”
西洛卓玛是在最后时刻搭上世锦赛末班车的。中心在综合了摔跤队的意见后决定,在队内训练和测验中硬性指标上佳的西洛卓玛“应该去见见世面”,这才有了西洛卓玛在世锦赛上的一鸣惊人。
在西藏和平解放60周年之际成为西藏历史上第一个竞技体育世界冠军,西洛卓玛逐渐了解到自己这个冠军背后的不平凡意义——国家体育总局领导还专门为此事找摔跤队了解情况。
“我当时真的很激动,尤其是拿到冠军的时候。不过,我很快就平静下来了。”西洛卓玛说,“67公斤级不是奥运级别,搞竞技体育肯定要用奥运会标准来衡量的,但我现在根本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去打奥运会,只能努力争取。”
女子摔跤在2004年首次进入奥运会,连续两届奥运会只设4个级别,这和满额达7个级别的世锦赛相比确实不多——“咱们在雅典和北京都拿了金牌,很不容易,毕竟这是一个新兴项目,咱们开展得晚一些,如果奥运会能设5个或者6个级别,那我们想拿两块金牌就相对容易一点,但要从4个级别中拿两个冠军,对女摔来说真的很难,据我们了解,伦敦女摔比赛有近60个国家参加,很多国家都是男摔教练过来扶植女摔的,实力相当强。”张豪杰说。
“63公斤级是奥运级别,我一直是63公斤级的,只不过这次世锦赛打了67公斤的,所以,我拿冠军以后,队友和同学都觉得很惊讶呢。”西洛卓玛笑着说。
队友是她在国家集训队的姐妹,同学则是西洛卓玛在北京体育大学的同学——作为北体大竞技体育学院的大二学生,西洛卓玛必须在训练之余完成学业,“否则真毕不了业”。
“我从竞技体校考到竞技体院,就是为了多学一些东西。”西洛卓玛说,“大二要过英语三级考试,我真的很发愁,现在都是借了同学的笔记来复习,每周日上午的休息时间也要看看书。”
本周,西洛卓玛还向队里请了半天假,回学校参加计算机课的补课——大一该考试的科目,西洛卓玛比较担心的英语、解剖和运动医学都及格了,因比赛缺席的计算机考试今年年底还要补考。训练和学习,西洛卓玛哪个都不想耽误。
“下周又要考试呢,这边的训练也很重要,只能自己再多努力一点了,因为12月还有一个比赛任务。”
12月2日,西洛卓玛要和队里另外两位新科世界冠军前往伦敦,参加奥运会之前的“好运测试赛”——按照张豪杰的想法,“雪藏”48公斤级的赵莎莎和72公斤级的王娇,一是因为“老队员首先要恢复体能”,二是因为“年轻队员需要历练”。
所以,西洛卓玛不敢有丝毫放松。女摔奥运参赛人选明年5月才能基本确定,如果想征战奥运赛场,在此之前就容不得一点疏忽,“不知道的事情就不去想了,我只管把自己的训练做好。”卓玛说。
本报北京11月18日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