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正全:归宿
刘正全在65岁时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归宿,一个有衣穿、有饭吃、有人照顾的地方,尽管30年前他曾奋力逃脱这里,一个名叫监狱的地方。
1980年,刘正全偷了别人家的粮食和衣服,被判处有期徒刑5年。又因为监狱里“吃不饱,被子不够盖”,他翻墙逃跑,想去外边过好日子。
刘正全在郊区搭了简易棚子,靠拾荒为生。他不敢喝酒,捡破烂时也总是单独行动。就这样过了30年,刘正全还是没追上“好日子”。这个满头白发的人突然发现,连拾荒业的竞争压力都大起来,“捡破烂的人越来越多,就快混不到吃的了。”在亲戚劝说下,他卖了最后的破烂,第二天天亮去公安局自首。
逃了30年,刘正全又回到起点,却豁然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生活。他剃了头,换上崭新的蓝色囚服——这是他30年来穿过的最好的衣服。
小马:微笑
“您好,我是名艾滋病毒感染者,您愿意给我一个微笑吗?”当小马在广场上这样自我介绍时,许多路人被他吓跑了。
36岁的小马是在3年前被检测出携带HIV病毒的,妻子很快带着女儿离他而去,亲戚也和他断绝了联系。微笑从身边人的脸上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鄙夷与恐惧。
小马经历了5次失业,每次找工作都得换一个地方,而且总要把药瓶小心翼翼地藏起来。他“绝望得想死”,也曾尝试自杀,只是没有成功。最后,他选择公开身份,打算征集一万张笑脸寄给卫生部,希望能够给艾滋病毒感染者与常人相同的工作机会。
那个上午,小马站在寒风里,他遭遇了冷漠的背影,也有热情的合影。不管怎样,他总是笑着,轻松地扯扯嘴角,露出一排牙齿。微笑本来就是这么简单。
萧百佑:成功
“虎妈”还没走远,“狼爸”又来了。
“每天挨顿骂,孩子进北大”是萧百佑的名言。在他的王国里,成功的含义就是考上北大。他动机明确,就像在生意场上看中了一件商品,志在必得。
他制定了N条家规:不准看电视、自由上网,甚至连空调和冰箱也不能随意打开;必须无条件服从要求,否则就要挨打;他不赞成参加社交活动,因为人在上大学之前不需要朋友。
他没有失手,3个孩子都考上了北大。连儿子都对“魔鬼父亲”心悦诚服:“我从出生那一刻就过着这样的生活,我早习惯了……爸爸实在太伟大,一次也没有失败过。”
他把“成功的哲学”成功地教给了儿子。这是他最失败的地方。因为他不明白,教育不仅仅只有结果而已,总有人要为它的过程买单。
丹尼·明尼:奇迹
43岁的丹尼·明尼驾驶着一架小型喷气式飞机快要到达目的地时,左半边身子突然动不了了。
飞机正下方是一个人口密集的居民区。丹尼的意识已经有些模糊了,但他挣扎着调转飞机航向,向人员稀少的机场飞去。
飞行370公里后,飞机成功着陆,但他已因脑溢血而重度瘫痪。被抬到担架上时,丹尼发现了旁边哭成泪人的妻子,他用尽最后力气抓住她的手凑到唇边吻了一下。三天后,他在医院去世。
X光在他的脑袋里发现了那颗致命的动脉瘤,它在飞行途中破裂造成脑溢血。人们都说丹尼能把飞机开回来简直是个奇迹。当然,奇迹往往只能出现一次,他没有把这唯一的机会留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