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鹅控”老头儿

    在比利时首都布鲁塞尔的斯哈尔贝克街区，住着一个叫阿尔弗雷德·大卫的老人。邻居见到他总会用法语热情地打招呼：“今天过得怎么样啊，企鹅先生？”

    穿着一件黑白相接、看上去像是企鹅衣服的阿尔弗雷德愉快地笑起来，下巴上的白胡子跟着一颤一颤的。他的回答有点难懂，他的胸脯一起一伏，像企鹅一样发出“啊，啊啊”的声音，这就是他的回答。

    没错，这就是欧洲有名的企鹅先生。今年79岁的他每天穿着企鹅服，住在摆满企鹅纪念品的房子里，用企鹅的语言说话，像企鹅一样生吃小鱼填饱肚子，他甚至用衣服裹住四个手指，只留下大拇指自由活动——身为一只企鹅，伸手是不见五指的。

    “现在我坚信，我已经成了一只企鹅。”站在镜头前，穿着企鹅服的他不止一次地这样郑重宣布。他对于企鹅的迷恋已经持续了43年。

    虽然现在阿尔弗雷德喜欢“企鹅先生”这个名字，但最初，这名字让他郁闷了好一阵。1968年5月，36岁的他被车撞伤了屁股，从此走起路来一瘸一拐，他的同事们总是戏谑他：“看！企鹅先生来了！”

    这让阿尔弗雷德一度闷闷不乐，直到他想到了对策：“与其让他们嘲笑我，不如我假装喜欢企鹅，扮演企鹅的人生好了。”

    于是，他开始收集关于企鹅的一切。在铺着红地毯的狭窄楼梯上，每隔一级楼梯，就放着一只企鹅毛绒玩具。而他并不宽敞的房间里也摆满了各种“企鹅”——书架上放着金灿灿的铜质企鹅，旁边堆着关于企鹅的影碟和明信片，屋子里拉了一根绳子，挂着绘有企鹅的旗帜，印有企鹅的T恤，甚至还有画满企鹅的内裤……

    现在，他的家已经成了企鹅博物馆，摆满了超过3500种企鹅纪念品，他每天打扮成企鹅的模样，迎接来自世界各地的企鹅爱好者参观。一个人呆着的时候，他会玩起收藏的企鹅玩具，跟着上发条而一摇一摆的玩具企鹅在房间里跑来跑去。

    “最初这是一种爱好，后来成了一个收藏，继而变成了热情，现在，企鹅让我沉溺其中，不能自拔。”阿尔弗雷德说。

    坚信自己已经成为企鹅的他还会跑到动物园的企鹅馆里，用自学的企鹅语跟自己的同伴打招呼：“啊，啊啊，啊啊啊！” 

    企鹅先生还以企鹅的身份参加过公开活动。1992年，当《蝙蝠侠归来》这部好莱坞大片上映时，阿尔弗雷德“作为企鹅的代表”，专程去阿姆斯特丹参加了首映礼。

    “你真的就是一只企鹅了，对吗？”记者拦住了正在路上走路的企鹅先生。

    “没错，我现在是一只企鹅，等我死了，我还会投胎再做一只企鹅。”他快乐地扭动着屁股，抱着怀里的小企鹅，一摇一摆地向前走。

    世界上也已经没有人能阻挡阿尔弗雷德做一只企鹅了。他郑重其事地向老婆宣布，他要把自己的名字更名为“企鹅”。不过，他的老婆不能接受拥有一个企鹅丈夫，离开了他。

    附近的邻居似乎对企鹅邻居毫不介意，他们见面总会热情地跟他打招呼，除了隔壁的太太，她是阿尔弗雷德前妻的好朋友。

    虽然一心一意做企鹅，但阿尔弗雷德有时候还是会贪恋人类的东西，比如红酒。兴致来了，他也喜欢喝上一杯。喝酒的时候还要严格地穿着自己的企鹅服，只有大拇指能用的他只能用两只手捧着高脚杯，小心翼翼地送到嘴边。

    现在，企鹅先生老了。他已经不能像企鹅一样扭动着走在布鲁塞尔的街道上了。现在满头白发的他撑着一蓝一黑两根拐杖，缓慢地在路上挪动。不变的是他身上那件特制的企鹅服，帽子上还模仿企鹅的脑袋，画了两只眼睛。

    他甚至早早准备好了身后事，“我想葬在动物园，不过最好能葬在南极”。他等待死亡来临的时候，穿着他的企鹅服，躺在企鹅形的棺材里，葬身南极漂浮的冰山之间、深海之底，就像一只真正的企鹅一样。

    不过，企鹅先生说，他永远不会真的离开我们：“随便去任何一个动物园，不管是在比利时、德国还是英国，只要你冲着那一群企鹅大喊‘阿尔弗雷德’，要是有一只企鹅答应了你，朝你游过来，那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