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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力的手机24小时开机，“随时可以为上访者做咨询”。在重庆市北碚区信访办，有一间“心理健康工作室”，张力每周都会去一次，主要工作就是接待上访人员中的咨询者，对他们进行心理疏导。
她是重庆市北碚区科协主席，也是国家注册的心理咨询师。自2009年重庆市北碚区开始将心理辅导引入信访工作后，张力就开始和区领导一起接待上访群众，这一天也被称为“心理援助日”。
2010年，北碚区信访办正式成立“心理工作专家组”，张力与30多名心理咨询师一道，奔波于几十个心理工作室之间，专门为老信访户提供心理咨询和疏导，推动信访积案的化解。
这是在传统信访工作模式面临难题之际的新尝试。
2005年国务院第76次常务会议通过的《信访条例》第13条规定，信访工作机构应当组织相关社会团体、法律援助机构、相关专业人员、社会志愿者等共同参与，运用咨询、教育、协商、调解、听证等方法，依法、及时、合理处理信访人的投诉请求。这被视为是将心理辅导运用于信访稳定工作的依据之一。
重庆2010年全市群众信访总量为4.93万件次，其中，到市信访总量2.9万件次，群众集访2935批次，群众进京非正常上访348人次，重复上访占30%左右。
“老信访户在心理上都有一个共性：心里的怨气没有得到发泄，心理需求也没有得到满足。”张力说，他们会有各种不满、委屈、猜忌、愤怒、焦虑等负面情绪，有的甚至纯粹是因个人心理问题而上访。
1984年，李全（化名）把家门前一棵树的树枝砍掉了，为此，被罚了3块钱。在接下来的27年中，他都在为这笔罚款“讨说法”，基本跑遍了所有能接访的单位。
“李全总认为有人要害他。”张力说，在北京和重庆，李全当原告的官司有27个，“平时非常淡漠，但谈到上访经历，他就会眉飞色舞，非常兴奋”。
通过交谈，张力发现李全的精神病症状明显，有“偏执型精神障碍”。这类案件通过经济补偿做不到结案息访，“我们向有关部门出具书面的心理咨询意见书”，张力说，有条件的话，要进行相应治疗，或做另案处理，“这样可以减轻各级各部门不必要的人力、物力、财力的损耗。”
张力认为，相对于信访工作者来说，心理咨询队伍的工作方式更侧重于围绕上访者的心理问题进行平等、自由的讨论，让他们感受到更多的尊重。“我们会先问，能不能为你做点什么？”张力说，充分信任、平等交流才能让上访者敞开心扉，接受心理援助。
“就少数信访老案来说，可能心理辅导是主要手段，但就整个信访工作而言，心理辅导只是一项必要的辅助手段。”重庆市北碚区区委书记雷政富说，“解决问题”是始终要放在首位的，心理辅导要融入其他手段中，促进各类矛盾的化解。
张力认为，心理咨询和援助是一支重要的辅助力量，它可与其他任何一种方法和手段配合使用，具有较强的渗透性和效应强化作用。
目前，重庆市北碚区17个镇、街道已建和在建的心理工作室共有33个。自2010年以来，这支心理咨询师队伍已经化解了24件信访积案，化解率达49%。张力希望，重庆市心理辅导介入信访稳定工作的机制能够规范化、常态化。比如，建立上访者特别是老信访户首先由心理咨询师接待的制度。
“现在，大多数人对心理问题缺乏正确的认识，甚至一提心理问题，就很反感。”张力说，这其实是不利于开展心理辅导的，应该对上访者普及心理健康知识，形成好的社会氛围。
本报记者 李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