访日归来后,我曾被不少人问起:“现在的日本,是否还能看出去年大地震的影响?”心怀感动,我总是微笑着给出否定的回答。的确,地震、海啸以及核泄漏事故曾给日本造成难以估量的伤害,然而此时留在我记忆深处的,却是一个明净安逸的日本。
沉静无声,就是这次短暂日本之行在我内心留下的最深刻的声音。
在我们的意识里,大都市总会多少伴随着灰色的烟尘与嘈杂的人声。但当我初到日本时,蔚蓝如海的天空、清新洁净的空气、难见垃圾的街巷、时现鸟雀的房檐树梢,都使我感叹不已。刚开始和日本人对话时,我甚至有些不习惯他们的轻言细语,不习惯他们言语中低调内敛的意味。大概就是这种环境,这种谨慎和低调,为整个社会营造出一种平静和气的氛围。
虽不曾在日本长住,我却觉得自己似乎可以想象出来:这里的人们过着充实安逸的生活。城市的发展建设,并没有掠走古风禅韵的存在空间。在高楼长街的某个转角处,人们往往能惊喜地寻到鳞次栉比的古朴平房,或是草木环绕的寺庙神社。它们的存在,与繁华都市的现代化精神并行不悖,反而以独特的姿态,在城市中占据着鲜明的席位。新旧交融的环境,为人们开明现代的新思想注入了虔诚朴素的意识,使人们在追求生活保障和发展机遇的同时,也注重怡情养性,收获丰富充实的内心。也许正因此,不论遇到怎样的灾难和困难,日本人民对自己的生活似乎总有一种自然流露的信心。他们相信自然的力量,也相信神明的力量,更相信自己的力量。在这些强韧精神力量的共同作用下,人们安稳地生活。
行走在日本,形形色色的路人、各有悲喜的家庭、迥然不同的梦想、突如其来的生死……都在时光流转间忙碌地变换着姿态。这些转瞬即逝的美,这些细碎琐屑的生活,都蕴含着最为珍贵的安逸祥和。我十分清楚,八天的匆忙浏览,不过是惊鸿一瞥,因而我不敢就更深层次的事物妄下断语。但是,短暂的八天中,我从日本这个看似熟悉实则陌生的邻国身上,惊喜地感受到了许多值得尊敬和学习的地方。我不得不油然生出了“愿使岁月静好,现世安稳”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