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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03月02日 星期五
中青在线

来自新兵连的日记(之十)

本报记者 郑宇钧 《 中国青年报 》( 2012年03月02日   10 版)

    1月24日

    帽徽、领花、肩章、臂章已发下来三周,一直静静躺在新兵们的隐私柜里,等待着那个庄严的时刻。

    那个时刻终于来到。今天上午举行授衔仪式,授衔之后,新兵就成为列兵了。

    “韩丙孝!”

    “到!”

    授衔仪式上,随着6营营长王峰宣布授衔命令,9名新兵代表跑到台前,接受营连首长的授衔。

    “我是中国人民解放军军人,我宣誓……在任何情况下,绝不背叛祖国,绝不叛离军队。”

    授衔之后,新兵与老兵一同举起右拳,宣读军人誓词。庄严的誓词几乎是从这些军人的胸腔吼出来的。

    “侦察班,班长:张安春;战士:刘文,杨辉……”

    随着15连连长崔学智读出花名册上的一个个人名,一声声“到”随之响起,官兵们跑出原有队列,进入新的队列。

    这一刻,新兵连作为一个临时性编制,正式撤编。

    “在部队,行动第一。想不通的事很多,无论明白不明白,先干起来再说。干一辈子事的人,干着干着牢骚就没了。”6营教导员刘胜辉向新兵们提出了10点忠告。

    “大家有啥事都可以来找我。”6营副营长赵永胜在卸去他新兵3连连长的任职前跟他带过的新兵说,如果不好当面讲,那就给我打手机。他把自己的手机号当场给大家念了两遍。

    午饭后,新兵3连最后一次集合,“咔嚓”的快门声记录下了这让人感伤的一刻,记者最后一次跻身于战友们当中,留下了自己的新兵纪念照。

    2月25日

    新兵下连了,他们对自己未来的军旅生涯有哪些规划呢?

    张京在全排年纪最小,却是新兵连中最突出的体能尖子,从3公里到5公里,冲在最前面的他留给战友们的一直是背影。于是,他最先被15连指挥排有线班挑中。有线兵的训练量大是出名的,一天得跑20公里。

    张京“能跑”的名气传到了营长的耳朵里。6营组织比武考核,选拔参加全旅集训的骨干,营长点名让张京作为唯一一名新兵参加选拔考核。3公里跑下来,他名列第4,而前3名可以参加全旅集训。张京这次虽然没能入选,但却找到了自己的目标。他对记者坦陈,之前他并不愿意去有线班,而如今,瞄着比武夺魁而去的他觉得自己很适合有线班。对于比武,张京除了对荣誉充满向往,还有一个小愿望:“让全营的人都认识我。”

    伍荣龙被分到了炮排,想拿大车驾照的他,希望自己能在下个月公布的司训学员名单上。他对记者说,他的计划是“好好当两年兵后退伍”,在这两年间,他想争取立三等功,最起码争取被评为优秀士兵。新兵下连前,他提出想跟张班长学电脑。因为他计划两年退伍后,开间小店做电脑生意。这个15岁就跟人跑长途、做过销售、厨师的广东人还希望能在部队入党,他认为这有助于他日后谈生意,让他跟那些同是党员的生意伙伴能有更多共同话题。

    在高中时最头疼背书的高攀,到了部队后,却在连队组织的“七一讲话”理论考试中夺得新兵中的第一名。6营15连是全军科学发展观的基层试点单位,为迎接党的十八大好好学习创新理论,这是高攀为自己能留在连队而设下的第一个目标。高攀说,入伍前,他就想当5年兵,然后复员去派出所工作。如今,他彻底放下了回家的念头,想在部队“能留多久就多久”。

    一身腱子肉的李文军被分到了炮排,他说,他想立功受奖,因为“混的话心里也不舒服”。他说他两年后肯定退伍,回去继续完成大专学业。

    2月26日

    “什么时候走?”从一周以前,战友们见到我的问题就不约而同地集中起来。

    “等你们下连以后,不急。”我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放轻松,掩饰住些微的伤感。

    张安春班长提出,要集合11班为我送行,我谢绝了。下连以后,11班的7名新兵星散于各班排,窦兆凯甚至调出了连队,我知道,这时班长再召集大伙集中有难度。我计划赶今晨6时半由石家庄开往北京的首发动车,于是,我提前约好了出租车在营区大门口接我。

    凌晨4时半,岗哨摇醒我,原来是班长提前吩咐了他。我心头一热。我叫醒刘文帮忙,蹑手蹑脚地拿好行李,再听了听战友熟悉的呼噜声,正待出门时,没想到张班长已起身下床,要送我。

    我知道,班长前一晚熬了通宵,正缺觉,就一再推辞。可张班长执意要送,我实在拗不过他。

    和班长并肩走在一片漆黑的营区,我不由自主地还按着“一二一”的节拍调整着步伐,可此时听不到班长响亮的口令,他拎着我的包,闷头不语。

    分别的时刻到了。跨出营区大门的铁栅栏,离开这个我三个月寸步不离的院子——噢,不对,长途拉练出去过一次。我拍着班长的虎背,想给他来个拥抱,可最终还是没有伸开双臂。班长回了我一个憨笑,一如他温暖过我的每个时刻。

    我坐进了后车厢,班长最后问了我一句,买票的钱够吧?我点头,想好的感谢话此时却堵在嗓子眼没说出来。刘文一直睡在我的下铺,此刻,站在班长身后的他,跟我使着眼色告别,那种默契只有我俩懂得。

    车子渐行渐远,黯淡的路灯下,伫立在营门前的两个黢黑身影如同雕塑。别了,我的下铺兄弟,别了,我的新兵班长。

    (来自新兵连的日记刊发完毕,谢谢读者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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