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敬畏”刻在心上

    他是个胆子很大的人，别人绕着走的“雷区”他非闯不可，别人捂着的“盖子”他非揭不可；他是个胆子很小的人，党纪法规，他背了又背，体会写了几大本，生怕哪条做得不好；他是个记性很好的人，军分区官兵、职工的家庭情况如数家珍，扶贫济困的事始终装在心里；他是个记性不好的人，无论谁找他办规定之外的事，他都会回答：没有通融的余地。

    他就是陕西省汉中军分区司令员戚智学。

    遇到棘手问题绕道走，要共产党员干什么

    2008年9月，戚智学从陕西商洛军分区司令员的岗位调任汉中军分区，还是任司令员。

    任前谈话，陕西省军区领导与他谈的主题是“重担子需要硬肩膀去挑”。

    到任后，尽管早有思想准备，但情况远比戚智学想的要复杂得多。

    汉中军分区16处房产被地方人员非法占用，牵扯8桩官司，有的房产转租三四次，连最初签合同的人也找不到了；个别商户不仅拒交租金，还提出赔偿要求，甚至在军分区门口拉横幅、贴大字报，到处写告状信；军分区欠账几百万元，上门讨债的人接连不断，缠得人不敢呆在办公室；在军分区，公家的房子，有人住一套占一套；公家的车子、军车牌照，有人私自带走。

    那些天，戚智学彻夜难眠，无数次在心里问自己：是干还是混？干，就会得罪人；混，就会愧对组织的信任和“共产党员”这个称号，也对不起眼睁睁盯着共产党员的群众。

    戚智学陷入两难。

    “遇到棘手问题绕道走，要共产党员干什么？”戚智学与军分区政委徐昌健一拍即合，向全体官兵郑重承诺：两年内彻底解决历史遗留问题，3年打个翻身仗。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这些问题，时间跨度长、矛盾多、关系复杂。

    起初的一个多月，戚智学白天搞调查、摸情况，晚上在办公室里学习文件、梳理对策，每天忙至深夜。

    接着，军分区成立了解决历史遗留问题领导小组。为收回被占用的房产，戚智学亲自带人考察房屋租赁行情，挨家挨户上门做工作，请军地法院的同志提供法律援助，通过司法裁决、协议仲裁、强制执行等措施，不到一年，被占房产全部收回，重新按市场价发包，租金一下子多了几百万元。

    清房清车是一大难题。有人悄悄给戚智学“拉袖子”：不要一来就得罪人，先看看别的单位怎么清，要清你也不用亲自出面。还有人给他出主意，先从职务低、容易清的抓起，把清老领导的车和房放到最后，实在不行，就推给上级。

    “坐等观望行不通，上推下卸更不是我的性格。”戚智学表示，“机关清不了就留给我。”在外地的，他一个个打电话做工作；住当地的，他挨家挨户登门拜访。结果，几个公认的“钉子户”把超占的车和房都主动交了回来。凭着这种精神，军分区收缴违规用车11台，清退不合理住房28套，清车清房率达100%。

    更大的难题，还是处理征兵违纪问题。2009年征兵工作开始前，汉中军分区收到一封举报信，称前几年的退兵问题的背后有军地人员违规违纪。

    “马上调查。”戚智学毫不犹豫。

    事情很快现出端倪，涉及违规违纪的军地人员多、背景复杂、有的时间跨度很长。

    有人提醒他，应付一下算了。

    戚智学语气坚定：“不管涉及到什么人，都要一查到底，严肃追究。”

    消息传出，说情、指责乃至威胁接踵而来。“叫你家老戚不要再认真，不然让你全家不得安宁!”戚智学的爱人受到恐吓。

    但戚智学毫无畏惧：“邪不压正。我们是正义的，不怕。”

    他和政委徐昌健一合计，专门向市委、市政府作了专题汇报。在地方党委、政府的有力支持下，军地成立联合调查组，历时一个多月，对每起退兵问题逐一调查取证，查清违纪事实。

    很快，31名违规违纪人员全部受到法律的制裁和党纪政纪处分。

    “退兵事件”处理后，戚智学痛定思痛，积极推行征兵改革，把征兵工作放在阳光下操作，这几年，汉中军分区再也没发生征兵违纪问题，没发生一起责任退兵。

    不是我不能，是我不敢

    戚智学记廉政日记的习惯是从当人武部政委时养成的。

    他的日记中有这样一段话：老戚你要离“黄线”再远一些，酒后不要出门，交友要慎重，不该拿的千万不能拿，公与私的分界线一定要划清。

    他写得清楚，做得明白。

    “汶川特大地震之后，汉中军分区相继上马4项基建项目。招标通知一出，一些建筑公司老板就跃跃欲试。戚智学敏锐地发现了这一苗头。“不联系介绍工程队，不授意机关照顾关系，不接受地方人员请吃送礼。”戚智学带头公开承诺。

    汉中军分区武器库建设项目发标前，一家建筑公司老板找到戚智学，硬要塞给他一笔钱，并许诺拿到工程后另有重谢。戚智学当即回绝：“我干到这个岗位也不容易，你这样会把我害了。”

    戚智学知道有人在背后说他“不近人情”，他对此解释说：“规定写得很清楚，不是我不能，是我不敢。”

    因为不敢，他先后在5个单位或部门任主官，没有买过一辆新车，均沿用前任领导的车，并做到人走家搬，没有占过单位一间房子。

    因为不敢，工程建设和门面房招租这些敏感事务，凡打他旗号谋求关照的，坚决取消其资格。

    因为不敢，他父母去世时，他坚持“封锁消息”，不让一名战友、同事和朋友前往吊唁，没收一分钱的礼。

    因为不敢，他从不让部属为自己办私事，水电费、个人接待等开支都自己掏腰包。偶尔家人随同出差的飞机票，他也拿出来留着，不占公家一点便宜。

    因为不敢，他每调离一个单位，都把公家配的东西，一件不落列出清单交还。

    戚智学认为，比起普通群众，领导干部会更多地面对诱惑和考验。在领导岗位上真正做到固守操守，承受考验，比常人更难。所以，一定要把“敬畏”二字刻在脑门上，谨小慎微，保持名节。

    这是为党积分

    在汉中，有两个聋哑家庭令戚智学很牵挂。

    2010年3月6日，戚智学带机关人员到民兵武器库栽树，听当地村民说：“聋哑人何俊德的妻子几年前出走，13岁的女儿何娟与他相依为命，由于家境贫寒，何娟产生了放弃学业的念头。”

    戚智学来到何家，送上1000元生活费。当得知小何娟上学路远，第二天，他又自己掏钱亲自买了一辆自行车送去。他跟何娟说：“你上到哪儿，我帮到哪儿。”

    一次，戚智学到镇巴县检查工作，看到聋哑夫妇张利军、彭树萍抱着双胞胎孩子，日子过得不宽裕，他当即掏出1000元送到张利军夫妇手中。此后，戚智学与这个家庭结成了帮扶对子。

    “他们虽然不会说话，但从他们的眼神中可以感受到对党的感激之情，这是为党积分！”戚智学说。

    2010年7月24日，一场百年不遇的洪涝灾害突袭汉中镇巴县，通信、交通中断，县城成为一座“孤岛”。

    戚智学紧急赶赴灾区。当车辆行至镇巴县陈家滩拉溪塘村时，道路被冲毁，交通中断，只见前方河里洪水翻滚，周边房塌路断。

    “司令，太危险了，天又快黑了，过不去了!”随行参谋李新栋说。

    但戚智学十分清楚，作为司令员，这个时候冲上一线、指挥救灾的分量。

    于是，他和李参谋背上背囊徒步前行。15分钟后，洪水和泥石流再次阻断前行的道路。戚智学叫李参谋给自己照张相，他给李参谋也照了张相，两人约定，如果只有一个人能回去，就把对方的照片带回去。

    接着，他俩相互搀扶，一步一步往前挪，走过了一道道难关，终于在天黑前赶到镇巴县城。

    戚智学在镇巴县指挥了“三大战役”：带领400多名民兵和武警官兵，奋战3个昼夜，打通了210国道这条外界省、市通往镇巴县的“生命线”；在苗族聚居地的清水乡，他组织指挥200多名民兵和武警官兵，采取肩挑、背扛、手提和摩托车接力运输的办法，将20多吨救灾物资送到灾民手中；组织人武部干部职工迅速做好自身安全防护，切实保障人员和装备器材的安全。

    看到浑身泥巴、腿上流血的戚智学，不少群众湿了眼眶。“这不是为我树立形象，是在为党树立形象。”戚智学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