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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波音公司在西雅图向美国海军交付了首架P-8A“海神”飞机，这种新一代多任务海上巡逻机具有反潜、反水面战、情报、监视和侦察等多种功能。美国海军计划采购117架该型飞机，以逐步取代超期服役的P-3型反潜侦察机。但细心的人们发现，这种新型海上巡逻机是由波音公司的737-800民用客机改装而成的。
美国海军是于2003年正式宣布购买新型巡逻机计划的。当时波音、洛克希德·马丁等世界知名军火商都表示了浓厚的兴趣，并提出各种方案，最后胜出的是波音公司。
波音公司获得订单的原因是多方面的，其中之一就是因为它的方案设想以波音737为蓝本，在此基础上设计出一个全新的空中平台。其实，将民航飞机改装成军用飞机是很多国家的常用做法，这也就是我们常说的“走军民融合式发展之路”。
有两种方式将民用客机改装成军用飞机
通常来说，将民航飞机改装成军用飞机有两种方式：一种是对出厂的“绿色”飞机进行改装。即将飞机作为一个运载平台，对飞机本身的性能不作改动，只是在飞机上加装不同功能的军用设备，例如各种侦察设备、通信设备、电子干扰设备、火力打击武器等。
这种改装方式简单易行，工程速度快，负责改装的公司不需要有很高的飞机制造技术，只要保证各种加装设备能够与飞机有机结合、可靠工作即可。在改装后的飞机试验中，只需要对加装的军用设备进行测试，不需要再对飞机本身进行更多的飞行测试。
采用这种方式的缺点是，改装后的飞机在一些性能上往往难以完全满足军方的需要。这种方式是目前广泛采用的一种改装方式。
另一种是生产线式改装。也就是把要改装的飞机综合到民航飞机的总装线上，一套生产线同时生产民航飞机和改装的军用飞机。这样，待改装的飞机在制造过程中可进行局部微调，或通过增加工位的方式装配加载设备，以更好地满足军方的要求。
当然，由于使用的是同一生产线，这种改装飞机在性能上与同类民航飞机也会大体相当。采用这种改装方式，可以较好地平衡民航飞机批量生产与军用飞机特殊需求之间的矛盾，因此，比较适合于较大批量改装民航飞机。例如，波音737-800改装成P-8A时，采用的就是这种改装方式。为全面提升P-8A飞机的性能，在生产过程中，波音公司还利用了下一代737飞机的先进技术和优良性能。
无论采取哪种方式，改装的关键都是加装相关的仪器设备，以满足军事上的特殊需要。例如，为增强飞机的信息功能，可通过安装情报获取装备及数据链，使改装的飞机准确搜集信号情报，及时实施预警，并将数据自动、快速传递到指挥中心及相关单位，甚至将飞机变成空中指挥中心；为提高发动机的性能，可将涡轮喷气发动机更换为涡轮风扇发动机等。
改装过程中，不仅可进行一次改装，还可进行多次改装。美国就曾在C-135军用运输机的基础上，改装成KC-135加油机，又在KC-135基础上，研制出RC-135侦察机。
另外，改装完成后，往往还需要进行实战背景下的抗实弹射击试验，以确保改装后的飞机具有较强的生存能力，能够在敌情威胁情况下执行相应的军事任务。波音737-800改装成P-8A后，从2005年起，在5年时间里就先后进行了200多次抗实弹射击试验，这也是军用飞机的特殊要求。
民用飞机改军用飞机的五大优势
与独立设计、制造军用飞机相比，将已有民用客机平台直接改装成军用飞机具有诸多优点：
一是技术成熟。民用飞机一般都采用较成熟的航空技术，且经过长期使用，飞机性能比较稳定。采取“民改军”的方法，军方不必再重新设计一种飞机，就可以得到可靠的机型。这样，可较好避免改装后的飞机在执行任务过程中发生故障，确保飞机飞行的稳定性。比如，美国波音公司在737基础上改进的预警机和海上巡逻机平台，都采用了成熟的航空技术，因而具有良好的飞行性能。
二是通用性强。无论是民用飞机还是军用飞机，飞机本身只是一种运载平台，区别只是机载设备的不同。从运载平台角度看，在飞机机体、发动机以及体积、速度、航程、飞行高度范围、续航能力、载重能力等方面，民用和军用的要求基本是一致的，这就使得飞机本身具有很强的通用性。
三是系统配套。由于现役许多军用飞机，特别是预警机都是由民用飞机改装而成的，新改装的飞机就可以与之前改装的现役飞机配套使用，快速交换有关数据，使各种机种能够更好地协同作战，以取得最佳作战效果。
四是易于升级。当今世界上主要的航空制造公司在飞机设计上大都采取开放式设计，其机体结构本身具有多功能性，有效负载大，加之机载系统采取模块化设计，载荷能力容易提升或升级，可以较好地满足军方用户不同任务配置的需求。比如，尽管P-8A是一种海上巡逻机，但该机完全可以被购买国改装为侦察机和早期预警机。
五是节省资金。被改装的民用飞机生产量大，飞机单价相对较低。更重要的是，民用飞机通常拥有遍及全球的维修设施网，使用和维护较为方便。采取“民改军”的方法，可充分利用民用飞机先进的任务系统结构、成熟的设计、承包商后勤保障和训练系统等，对于军方来说，这些都意味着系统整个寿命周期使用和维修成本的降低。
军民融合式发展是国外的普遍做法
其实，将民航飞机改装为军用飞机是包括美国在内的许多国家的普遍做法。美国在多年的改装实践中，已经拥有丰富的经验，在737-800客机基础上研制的P-8A飞机是其中最新、最有代表性的成果。此外，P-3C飞机、预警机等也都是由民用飞机改装而成的。
其中，P-3C反潜机是美国洛克希德·马丁公司根据美国海军的要求在“伊列克拉特”型客机的基础上设计的反潜机。改造后的飞机于1958年8月试飞，1961年4月开始交付部队使用。目前，美军仍有大量的P-3C反潜机在服役。
而E-4空中指挥机也是波音公司根据美国空军要求，用波音747型客机改装的空中指挥机，用于在美国本土受到核武器攻击或大规模常规攻击时，最高指挥当局在机上与战略核力量指挥部保持联络。
此外，KC-10空中加油机也是由麦道公司(被波音公司并购)在DC-10型喷气式客机的基础上研制而成的。而英国空军的VC-10空中加油机，也是由退役的民用超级VC-10飞机改装的。
目前，波音公司和诺斯罗普·格鲁曼/EADS公司组成的团队正为美国发展新的加油机展开竞争，它们各自提交参与竞争的机型也都采取改装现有民航飞机的方案：波音公司设计的KC-767是由波音767-200飞机改装而来的，而诺斯罗普·格鲁曼/EADS公司设计的KC-30B则是由空客A330-200/200F飞机改装而成的。
对于没有能力制造大飞机的国家，也可通过进口的方式获取发达国家由民航飞机改装成的军用飞机。2009年3月，奥巴马政府批准波音公司向印度出售8架P-8I远距离海上侦察机，这笔21亿美元的交易是迄今为止美对印最大的一宗军火出售案，也标志着改装的P-8飞机正式步入国际市场。
值得一提的是，即使是专门设计的军用飞机，其内部结构也充分借鉴了民用航空的技术成果，如发动机技术、通信技术等。当然，也有将成熟的军用飞机技术应用于民用客机的情况。波音707飞机就是由美国大型加油机 KC-135衍生而成的。
无论是民用客机改装成军用飞机，还是在军用飞机的基础上发展出新型民用客机，本质上都是走的军民融合式发展之路。即把国防和军队建设融入到经济社会发展体系之中，充分利用国家资源和整体力量实现防务能力的整体跃升，使国家的经济、科技等各个领域的优势和资源得到最大限度的发挥。
走军民融合式发展路子，是顺应世界新军事变革发展大势的必然要求。多年来，美国通过军民两用技术发展计划，使之始终保持军事技术上的领先地位。冷战时期的苏联，“要大炮不要黄油”，各种资源过度向国防建设倾斜，而且“军民分离”，导致其经济建设陷入困境。目前，俄罗斯大力推进军民结合和发展军民两用技术，已取得显著成效。而以色列则采取“以军带民”模式，建立了完善的军用技术转为民用的机制，带动了国民经济的发展，效果良好。
因此，走军民融合式发展之路，是一种“兼容型”、“双赢式”发展之路。这不仅是国外发达国家的普遍做法，更是值得我们深入研究和借鉴的重要经验。
（作者单位：国防大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