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基辅少年

    6月12日，乌克兰队在欧洲杯小组赛中，以2∶1力克瑞典队。图为舍甫琴科庆祝进球。

    CFP供图

    人的一生当中会有好些个五年，但把其中的一个用于一场心无旁骛地等待，那得是怎样的执迷不悔。人的一生当中其实没几个五年，而在其中的一个五年里只为那一刻的坚守，又得是如何的刻骨铭心。

    乌克兰的夜晚并不平静，“潜规则”，抢劫，打架，还有无数渴望解救“美女总统”季莫申科的声音交织在一起，以至于很多人会认为欧足联将赛场定在乌克兰的“扶贫”举动，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错误。

    但那个基辅“少年”改变了这一切。他如同核弹头般的两度爆发，挽救的不仅是乌克兰足球队的欧洲杯命运，还有无数个关于执著和梦想的心。

    一个36岁的男人仍然奔跑在足球场上，有时是艰辛的，被后辈从身边掠过的尴尬，会让人徒留叹息——36岁的罗纳尔多放弃了，36岁的范尼也转身了。而逐年升高的发际线，以及栖身基辅迪纳摩的惨淡，让人早已忘记那个曾经咤叱欧洲足坛的基辅少年。

    只是，这一夜的基辅，这一刻的舍甫琴科，竟让所有的过往扑面而来。当孩童般的欢乐、纯净如水的眼神，与这个36岁的沧桑男人浑然一体时，尽管“青春如同奔流的江河一去不回来”，但庆幸的是当年的热血依然滚烫，以至于万里之外黎明将至的另一个国度里，那些为守候瑞典天才伊布的人们，忍不住心绪难平。

    这是意料外的感动，这是乌克兰作为主办地带给所有“70后”球迷的奖赏，这是让黄色在绿茵场上不再是因为巴西而灵动飘逸的第一次，这也是一次以热爱的名义又一次的集体致敬。就像之前对罗伯特·巴乔，对巴蒂斯图塔，对马尔蒂尼，对劳尔，以及为足球而生的那些挚爱者。

    足球之所以容易融入血脉，就在于它时常会给人不期而遇的欢喜。譬如在被寄予厚望的英法大战，其攻防却如同水“泥”泻地般阻滞时，谁又曾想一个多小时后，沉寂五年的基辅“少年”，会以如此闪亮的方式，诠释自己的第一次和最后一次欧洲杯之旅。

    舍甫琴科赛后说，如果多一点点运气，他相信乌克兰或许能走进决赛赛场。这是个奢望，看上去有些遥远。但不管结局怎样，舍甫琴科都可以笑傲绿茵。因为那分对足球的虔诚，还有对国字号战袍的敬畏。

    《赛德克·巴莱》里，头目莫那鲁道起事前在回答“你为何让年轻人送死”的质疑时，他淡然地回答：“为了快要遗忘的图腾。”

    是啊，我们的心中还有图腾吗？当中国足球以“无知者无畏”的方式，放纵着一个又一个五年时，哪里还寻得见虔诚和敬畏的痕迹？！

    又见那个基辅少年，又见那座代表着骄傲的彩虹桥。这一刻，或许已不难找到中国足球甘于卑微和龌龊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