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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06月17日 星期日
中青在线

成者为王
败者非寇

曹竞 《 中国青年报 》( 2012年06月17日   04 版)

    大屏幕上,一位乌克兰美女微笑着温柔地斜靠在男友的肩头,仿佛眼前欣赏的不是两队雄性激素过剩的男人间的战争,而是一场小情小调的露天音乐会。此时,距离终场哨响还有不到三分钟;此刻,她所支持的球队正以0∶2落后于法国队。

    屌丝的逆袭最终未能上演,世界排名第52的球队,不出意外地输给了已在国际赛场保持22场不败纪录的传统强队。

    不能爆冷的结果,会让球迷心生沮丧。但如此温暖的画面,至少是对场上拼杀了90分钟的“失败者”的奖赏。

    就像前一日的波兰格但斯克,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球队被西班牙人4球“血洗”,现场上万名爱尔兰球迷,却在最后时刻集体高唱《阿萨瑞原野》——一首著名的爱尔兰足球歌曲,一曲哀婉的爱尔兰民谣。这样的时刻,除了感动和伤怀,让人哪里寻得到失败者的身影。

    都说足球场是和平时期的战场,都说成王败寇是绿茵场永恒的价值观。但一支平素并不讨人喜欢的球队和一群几无瓜葛的普通球迷,却用一种直截了当的方式,在一个遥远国度的雨夜,击中无数人内心深处最柔软的角落。

    没有爱尔兰风笛的悠扬,歌声仍然刺破夜空;没有大喊大叫的发泄,微笑照样震撼人心。

    铁定出局的爱尔兰足球四年后仍会卷土重来,那个地方依然会有无数的孩子渴望像罗比·基恩一样为爱尔兰队而战。至于仍有出线希望的乌克兰队,即便最后一轮敌不过英格兰人的强悍,相信他们一定会回赠主队球迷一个华丽的转身。

    这是真正的一家人的感觉,不会在伤口上撒盐,不会只同甘不共苦,不会奢求力所不能及的结果,不会只知逃避躲闪不担当。“胜也爱你,败也爱你”,那是因为“你”给了“我”爱的理由,而“我”则毫无保留地一生相随。

    这是怎样的相濡以沫,又如何能不天荒地老。在如此相知相识的世界里,会有成败,却无论如何不会有王寇之分。

    这样的感觉,喜欢内讧的荷兰队可能不会懂,进球后以手指封口让媒体噤声的法国中场纳斯里或许也不会懂,而早已不再坦诚相待的中国足球,就更加不会懂了。

    是什么让“我们”心生隔阂,又是什么让“他们”白头偕老,是缘分?是天意?其实是因为“他们”心里一直有彼此,而“我们”早已忘了最初的承诺。

    定格的比分有时仅代表数字,凄风苦雨中有时却心中暖暖。歌声里,微笑间,没有一丝丝防备,也没有一丝丝顾虑,“你”存在“我”深深的脑海里,而“我”的眼里一直有“你”奔跑的身影。这其实是世界上最浪漫的事——“你”一直是原来的“你”,而“我”的生命却因“你”的到来从此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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