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期间,香港女导演许鞍华赴武汉为其新作《黄金时代》选景,不料在汉正街附近,其一只装有现金、港澳通行证和《黄金时代》剧本的手提包被小偷偷走。武汉警方仅用5天就破案,办法是成立破案专班,通过视频锁定嫌犯,再追踪拿下。
许鞍华被盗案迅速告破,肯定会引发名人享受特殊安保、普通民众有案无人问的质疑。国人记忆犹新的是,就在今年2月,日本环球旅行者河源启一郎的自行车在武汉被盗,警方仅用3天破案,将被盗自行车连夜完璧归赵。公众普遍的感受是,几乎家家都有自行车被盗,但立案后享受侦查待遇的很少。连河源启一郎本人也公开揶揄,中国警方对外国人比对同胞要热情。
民众要求“警察面前人人平等”,这合情合理,但想每起个案都受到警方同等高度重视并破案,在目前警务模式下绝对是不可能的。警方可以为一个名人或外国人“不惜一切代价”,但自行车被盗、手提包被窃、汽车牌照被偷的案件太多,不可能大面积适用“不惜一切代价”的破案模式。
但名人与外国人总得关照,普通民众老受冷遇,这又明显构成一种人身权利、社会治安方面的歧视,不仅为国内民众所不容,也为享受特殊待遇的外国人所不耻。事实上,许鞍华、河源启一郎被盗案虽然成立了“破案专班”,其实也没那么玄,而是可以普及推广的。警方平等对待一切中外人士,只要方法得当,应该是完全可能的。
关键是现有警务模式存在一些弊端,造成信息资源、人力资源的巨大浪费,必须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武汉警方速破许鞍华被盗案,已经指明了我国警务改革的大方向。所谓“破案专班”,看起来“不惜一切代价”,是 “特事特办”,但也无非是把警方各种既有资源整合起来,资源一整合,案子马上告破。我们需要的警务改革,说穿了就是有效整合既有资源,提高警方破案效率。
现有警务模式,最大弊端就是警务资源条块分割,信息资源遭受巨大浪费。许鞍华手提包被盗,报案必须到派出所。小偷作案在硚口区、住在汉阳区,而派出所辖区只有一巴掌大,一般情况下,他们不可能东奔西走去侦查。现在社区电子眼号称“全覆盖”,视频信息本是破案利器,但目前仅供上门调阅,警方未予采集成数据库。结果有时警方虽有嫌犯现场视频,却不知道他去往何方、落脚哪里。
所以,警务改革的核心问题,首先是进行警务信息资源整合,在此基础上,对城市警力进行统一调度指挥。目前,海量警务信息资源分散在社区和派出所,形成一个个信息孤岛。把这些信息资源采集起来,构建一个统一的信息存储与检索平台,在技术上毫无困难。现有警务指挥中心,多是处级机构,仍旧是一个报警电话接转中心。可以提高警务指挥中心层级,由它掌控全市警务信息存储与检索平台,负责采集、检索、抓取治安信息,为破案提供指引,并调度全市警力破案。
大案要案发生了,成立“破案专班”,适当集中警力,打破条块分割,是必要的。但目前所谓“破案专班”,实质上是有信息资源而不整合,这样警方必然盲人骑瞎马,出警破案效率自然低下。“破案专班”一成立,找回许鞍华手提包外,还顺带侦破几起盗抢案,说明资源整合的威力。在整合信息资源的基础上进行警力资源整合,就是把警方整体打造成一个常态化“破案专班”,使公众人人得以享受“破案专班”式服务。
杨于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