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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10月31日 星期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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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斐然  来源:中国青年报  ( 2012年10月31日   09 版)

    在我看来,时间是个万能参数,几乎改变一切事物的初始值。不过,拿它乘以历史,是不是可以换来价值连城的宝物?乘以运气,能不能得到随心所欲的权力?如果加上想象力,可不可以换来一个更好的世界?

    时间的标记

    152年前的一天,英国军官阿瑟·罗伯森来到中国,在还飘着花香的圆明园,他发现了中国皇帝的两件宝贝,一个盛酒的提壶,一个雕花的佩玉,这名上尉二话没说,拿了就走。

    这个英国军官拿走的宝贝,下个星期就要在英国拍卖,标价惊人。卖家说这两件宝贝价值连城,一个叫“清乾隆青玉雕仿古兽面纹提梁卣”,是皇帝祭祀时拿来盛酒的玉器;另一个是“清嘉庆白玉镂雕凤纹长宜子孙牌”,是皇帝送给子孙的礼物,保佑他们过上好日子。

    这件事传回中国,让很多人愤愤不平。他们吵着说,这不是钱的问题,而关乎历史。跟其他在战争中被夺走的宝贝一起,任人从绿柳如荫的皇家花园,带到大洋彼岸的陌生国度。

    可是,在漫长的时间里,两件宝贝却模糊了它们的身份,是中国皇帝的心爱玩物,还是英国军官的私人典藏,抑或是现代国家的历史文物?它们在喧嚣的争吵中沉默着,没有答案。

    其实,时间早已把最紧要的标记永远牢牢地刻在它们身上,每个瞩目于它们的人都不得不正视它背后的历史,谁也别想抹去。因为那张唯一能够证实宝贝价值的凭证上,这名上尉清楚地记录着当时发生的一切——1860年,他从那个还在叫做夏宫的中国圆明园,拿走了这两件宝贝。过了没多久,英国人就在这里放了一把火,烧毁了这座宫殿。

    时间的酬劳

    漫长的时间给圆明园的宝贝赋予了历史价值,也在不经意间,为那些等待的人带来了酬劳,比如说,中彩票的老张。

    老张今年60多岁了,没什么钱,也没成家,他一心只想娶个好老婆。而这一切,似乎只能寄托在一张彩票上。他主动出发去寻找运气,每天都会满怀希望坐上公交车,拿着一张写满了号码的纸条,花10块钱去碰碰运气。用运气乘以时间,就是他的人生筹码。

    他花了15年,终于赢了这场赌局,在上个星期的彩票开奖里,他中了双色球的一二等奖,一共963万元人民币。老张戴着变形金刚面具,拿着像考试答题卡似的中奖彩票,摆出代表胜利的V型手势,骄傲地说:“以前家里穷,娶不到老婆,现在中大奖了,我想我应该可以娶得到老婆了。”

    在武汉刷盘子的打工仔,从农村出来做生意的小商贩,都曾经在彩票中奖后说过同样的话。在飞速扩张的城市里,这样的告白让人不免心酸,运气乘以时间,那些缺乏希望的人似乎只有满足这样的公式,才能换取一段婚姻。且不说,那样的婚姻是否牢靠。只是这一条道路何其漫长,终其一生寻找的东西,需要寄托在这样一张薄薄的纸片上。

    更何况,它还要乘以一个无限大的时间基数。

    时间的想象

    最近不知是谁闲来翻看旧报纸,在老新闻里拎出了条新鲜事——1977年的时候,美国俄亥俄州一家报纸组织了一次小调查,请问在你眼中,2000年是什么样的?

    回答问题的是些十几岁的青少年。他们热闹地嚷嚷着,在那个对他们来说似乎还很遥远的21世纪,女人可以像阿姆斯特朗那样登上月球,刚刚兴起的计算机将会驱动整个世界,“每个人身上都会揣着一个无所不知的口袋电脑”,而像他们一样的小孩子则再也不用去学校了,坐在家里看电脑就能上课……

    当然,他们对未来不乏谨慎的乐观,“那时候我就45岁了,我希望那时候的物价和税率能够低一点,人们不必再为燃料短缺担心,没有病痛也没有杀戮,那将是一个更美好的世界”。

    怀抱着这样的期望,他们跟到来的新世纪一起长大,走进了自己曾经幻想过的未来,参与甚至主导了这个世界的每一次变化。不知道他们之中是不是有人真的践行了自己的设想,为儿时设想的未来作出努力,因为这些在那时看上去像是科幻故事的念头,时至今日已有很多成了现实。

    若真如此,那这份小小的调查就真的蕴藏着时间的巨大力量,它让想象跨越时间,为将来的时代赋予力量,像启明星一样,引领着你所经历的每一个现在,都变成你曾经幻想过的未来模样。

李斐然 来源:中国青年报

2012年10月31日 09 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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