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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天，因为要筹备20周年校庆活动，广州华阳小学校长王建辉异常忙碌。但一名毕业生的一句话，却让她放慢节奏开始思考。
“您以前批评我，很多话实际上我没听懂。”这名年轻的校友与当年班主任的对话，在老师间传了开来，造成了不小震动。
恰好，中国青年报最近刊登的文章《6年后我将收获怎样一个孩子——开学一月摧垮家长坚持6年的教育观》被高频率转载，也引起了王建辉和同事们的注意。“什么样的教育最适合孩子”成为教师间热议的话题。“我们一直认为说的话、做的事对学生是有效、有启示的，但原来并不一定适合他们。”由此，王建辉陷入了深深的反思。
她决定组织一场校友座谈会，“借长大了的孩子的嘴，聊聊当年最想要的教育”。座谈会现场，这些校友大多稚气未脱，最“老”的也刚参加工作，他们与年轻的老师们面对面，坦诚地讲出真实的想法及建议。
“我希望从毕业生的想法中体会‘什么更适合学生’，怎样让教育来适应孩子。”王建辉坦言，因为目前在校的学生太小，怕他们说不清楚。
是轻松快乐好
还是早点应对考试？
已经毕业六年的张吉祯，对单纯快乐的小学生活记忆犹新，那时候学拼音老师并不要求死记硬背。但到了初高中，她有些后悔了，因为还要考拼音、找错别字，但小学只有玩的心思，基础没打好。
“我认为小学教育不单只面对小学，而要环环相扣，为孩子后续教育打基础。”张吉祯认真地向在座的所有老师说。
张吉祯当年的同班同学陈振弘有着同样的感受。他刚上初中的时候，很长一段时间不能适应课堂，“小学时同学们很活跃，抢着回答问题，但初中老师在上面讲，学生低头做笔记，很沉闷。”
“既然中学教育还围着课本和考试转，小学教育也不要完全脱节，虽然那种教育很死板。”刚上大一的陈振弘说。
有趣的是，不少校友回忆起小学生活，印象最深刻的是一位教英语的曾老师。小学五年级刚学英语，曾老师教过大多数学生，她的严格在学生中是出了名的。“经常布置留堂作业，做不好不许回家。”
很多学生因此受益，“英语基础打好了”、“严格些是有必要的”……一位校友说。
不过，参加座谈会的不少教师、学生还是认为“成绩对学生而言不是最重要的”。1997届学生黄李磊小学时成绩非常好，但进入中学后，发现比自己成绩好的学生非常多，一度感觉没自信，后悔小学时光顾着埋头学习了。黄李磊说，“自信心来源于不同方面，不只是学习一项。”
当了20年小学语文教师的叶延平告诉记者，她将坚持以轻松愉快的方式教学。“小学生注意力集中时间很短暂，不适合以应试教育的方式教学。中学生有了自控能力，自主学习的欲望增强，能适应应试教育。”
“如果回到小学，是选择‘玩’着学习，还是尽早进入应试教育呢？”主持讨论的校长王建辉问。认为“小学教育应衔接中学教育”的张吉祯思考了片刻，说：“还是快乐些好。”
问题学生应该怎么教？
每个班总有一个令老师头疼的学生，小学时，王龙就是班里的那个“问题学生”。因为调皮，王龙经常“光顾”老师办公室，因此练就了一番应对老师的“本事”。
王龙说，根据长期“受教育”的经验，“老师教训时很长一段话都听不清，但听到关键词会反省。”他记得有一次闯了大祸，自己非常难过，老师一边教育一边安慰他。“从办公室出来觉得又放松又感动，想着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
杨超也曾是班里的“问题学生”，上课发言不举手、打架……样样都让老师头疼。当时的班主任想了一个办法教育杨超：让他当班干部。学习委员、安全委员各维持了一个月，班主任只好为他设立了全校绝无仅有的一个职位——班主任助理，主要任务是上课前到办公室帮老师拿教学用具。
“小学阶段最主要是‘树人’，老师对待学生，需要宽容、理解和沟通。很感谢当年的老师没有放弃我，也让我没有放弃自己。”这个当年全校出名的“问题学生”，现在连校长都夸他“说起话来很有水平，一套一套的”。
王建辉给记者讲了一个故事，以前孩子们都把华阳小学的绿化带当作游乐场，躲猫猫、抓蚂蚁、探险……花草被踩得一塌糊涂。就在老师们头疼怎样解决问题时，孩子们提出：“由我们自己来管理，不就行了吗？”
就这样，学校把绿化带划成20块，命名为“自主实践基地”，并采取“竞争上岗”，从全校40多个班里挑选出最有责任心的班级来管理。学校还举行了隆重的授牌仪式，向申请获批的班级授予“某某中队自主实践基地”匾牌。
王建辉说，被授牌的班级感觉可光荣了，管理绿化也很上心，利用课余时间为绿化带补种植物。不久，绿化带恢复了往日的生机。
老师要用“言传身教”感染学生
虽然已经过去了10多年，杜丽嘉还记得小学二年级梁老师的“言传身教”。
二年级的学生不仅要扫教室，还要扫校园，但小时候总觉得校园太大，磨磨蹭蹭地总扫不完。梁老师每天早上都很早来到学校，看到学生们完成不了“任务”，从不责怪，而是默默地拿起扫把在一边帮着扫。孩子们看到老师也加入进来，受到鼓舞反而很快扫完地。
放学了，班里的同学跟梁老师又多了一次亲密接触的机会。家长还没来得及接的学生，梁老师都会用自行车先把他们载回家安顿。至今，杜丽嘉还记得坐在自行车尾座上的那份单纯的快乐。
如今，杜丽嘉成了一名小学老师，“是梁老师的‘言传身教’影响了我”，她说。
同一年毕业的肖茜敏长大后也当了老师，不同的是，她是一名特殊儿童教师。小学老师成了她模仿的榜样，对待学生要耐心、有爱心。“过多的批评只会带来拒绝，鼓励才会带来快乐的心态继续学习。”
校长王建辉成了讨论会最忙碌的人，她要主持，点名发言，还要提炼观点总结发言。同时，她也在“消化”着这群长大的孩子的话。“我们要培养孩子的综合能力，不单只是学习，更重要的是做人。用轻松快乐的课堂形式吸引他，用老师的言传身教感染他。”
本报记者 林洁 通讯员 谢晓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