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寄语
不激进不浮躁,保持一颗追梦的心,最终定会破茧成蝶。
2009年,一份关于“蚁族”的调查让这个生活在城市的特殊群体成为备受社会关注的对象。而“蚁族”群体的调查者廉思——一个年轻的80后,也逐渐走进公众的视野。
在做“蚁族”的调查之前,廉思跟这个群体几乎没有任何交集。家境不错,在学校里也是顺风顺水,一直到博士后,廉思都没有遇到过什么特别的挫折。
但是,2007年,一篇名为《向下的青春》的报道改变了廉思以后的生活。
报道中的主人公在北京一所高校毕业后,考研和就业都不顺利,便在海淀区的一个村子里租住下来,为了生活和梦想苦苦挣扎奋斗。这个村子便是以后随“蚁族”一同火遍北京,甚至全国的唐家岭。
当时,这篇报道让廉思深受触动,他决定亲自到村子里看一看。在那里他发现,和那篇报道中的主人公有相似背景的年轻人竟然有很多。
于是,廉思开始组织团队,对这个群体开始深入的调查。
“你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吧?”当时很多人这样评价他的行为。
“我就是希望去发现那些年轻人真正的问题。”他说。
廉思选择了最原始,但也是最有效的调查方式,即真正俯下身去,到一线去发放调查问卷,进行深度访谈,甚至他和团队成员在唐家岭租了一间房子,跟那些年轻人整天混在一起。“只有到现场去了,才能了解最真实的状况。”
在那里,很多年轻人跟自己的父母都不说真话,却向廉思敞开了心扉。“因为我们不是带着猎奇的心理去打探他们的内心,而是带着感情去了解他们的真实想法。”廉思和他们一起吃烤串,一起喝啤酒,甚至还一起过年,“在调查期间,我连续3年都是和他们一起过的。”
这样的调查方式让廉思获得了最真实的“蚁族”状况。有一次,他在一个出租房里跟一个年轻人聊天,同在一个房间的另一个年轻人突然站起来说:“哥们儿,我跟你同屋住了那么长时间,都不知道你有那么多故事。”
在廉思的调研中,那些年轻人彷徨着,为了生活挣扎着,却仍然奋斗着。他们的梦想常常会触动他的内心。
廉思曾经采访过一位叫宋永亮的年轻人,宋永亮两年打过7份工,换了5个城市,最后来到了北京,跟女朋友租住在一个地下室里。跟宋永亮一起过年的时候,廉思曾经问他的新年愿望是什么,“我以为他会说出什么大愿望。”但小宋思考半天说出的一句话却让廉思很心酸,“我希望新的一年,我每天起床的时候能够看到阳光。”
两年的调研其实并不容易,廉思和团队成员曾经遭受过当地村民的恐吓,也曾被无缘无故地查看相机。没时间,他就利用业余时间,加班加点地整理数据;没经费,他就和同伴经常窝在麦当劳里开会、讨论。
即便是关于“蚁族”的调查报告出来以后,还有人嘲笑他们报告里的那些年轻人的问题“杞人忧天”、“危言耸听”,但越来越多人的认同,还是让“蚁族”这个群体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关注。
“蚁族”火了,但廉思并没有停止调研的脚步。2011年,他走进大学校园,调研青年教师的现状,一年多以后,完成了调研报告《工蜂——大学青年教师生存实录》;今年4月,他又开始走进工地、餐馆、厂房等,走近新生代农民工群体,并完成了一份10万多字的新生代农民工调研报告。
现在,他又要开始上路了,80后、90后新生代海归将成为他调研的下一个青年群体。“我希望通过自己的调研能够勾勒出一幅中国青年的全景图。”
很多人都问过廉思,为什么不去安心享受令人艳羡的大学教师的工作,却花费大量时间、心力,甚至还要花费自己的工资去做这种调查?廉思说,他喜欢踏踏实实做些实实在在的调研,“抬起头,我们可能看不到整个天空,但俯下身去,却可以看到脚下的土地。”
本报记者 陈凤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