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铁从始发站开出的时候,过道里只站着两个人。一个女孩倚杆而立,专心埋头玩手机;另一个戴眼镜的男士却在顾盼左右,坐着的我抬头时,免不了要跟他对视一眼。
马上就是换乘站。这三分钟,座位易主的可能性最大。
我旁边的小伙子合上书,仰头望了望车门上面闪烁的红点,接着把书塞进了包里。然后,他开始摆弄书包带子,拉开拉链,拿出了交通卡。
这一侧的六个人里,他最有可能下车。
于是,眼镜男往右迈了一步,手拉吊环,站在那个小伙子正对面。看手机的姑娘兀自低着头,全不理会车厢里这小小的异动。
站台上的灯光已经打进了车窗,那个装好书的小伙子却还没有动静。他真沉得住气。眼镜男扭头,试图找到第二个可能下车的人,可惜,我对面坐着的男男女女也没有要起身的迹象。
车停了。
看手机的姑娘坐了下来,我旁边的小伙子又拿出了书,眼镜男已经背过身去,寻找新目标。
安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