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光山22名小学生被砍的悲剧发生后,当地政府开始应对“负面新闻”。先是禁止教师接受采访,声称“讨论这有啥意义”,后在当地媒体刊发《光山,努力办好人民满意的教育》的“赞扬”文章,紧接着,又着手进行“救人英雄”的宣传。当地政府对学生被砍事件的处理方式,引发了舆论的不满。
事发突然,估计在当地政府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学生被砍事件已经通过网络快速传播,成为众所周知的新闻热点。巧合的是,同一天,美国康涅狄格州也发生了校园枪击事件。同样的校园安全事件,截然不同的应对方式,舆论的追问和对比之下,越发显得当地政府处理方式之“拙劣”。
从“光山事件”的处理方式中,可以看到一些地方政府对“负面新闻”的应对路径:遮蔽和媒体公关。“禁止报道”往往是地方政府的第一反应。不管是禁声还是刊发颂歌式的文章“文过饰非”,受管制的当地媒体多半会言听计从。由此,就诞生了一种独特的新闻现象:异地监督。本地的负面新闻,往往是由外地媒体进行报道,而为了“家丑不外扬”,便开始了对异地媒体的公关。宣传官员带领一班人马,说好话,打招呼,或者寻求权力的帮助,软硬兼施,以便将“不合意”的报道封杀——当年,“焦点访谈”火爆之时,央视门前成群的地方公关队伍,就是见证。
客观地讲,这样的媒体公关,确实起过一定的作用。不然,它也不会成为一些地方政府惯用的手段。只是,随着媒体竞争的加剧和网络媒体的兴起,公关的成本越来越大,作用也越来越有限。
互联网让信息的传播方式发生了根本性的改变。“微博”时代,信息,新闻抑或小道消息,流言蜚语,都不再有“地域”的概念。无论国际新闻、突发事件,还是野蛮拆迁、萝卜招聘,甚至官员的即兴讲话及个人隐私,一经“网上曝光”,马上就会成为公众事件,屏蔽的难度非常大。即便管住了当地媒体,也无法阻碍外界的传播,就算是“删帖”,也很难删得干净彻底。并且,越是遮掩,传播得越快,受到的关注越大。
加之,媒体间的竞争日益加剧,对一些新闻的选择性失声,会直接影响一个媒体的影响力。在公信力和“公关”的权衡中,有操守的媒体自然会作出选择。被“公关”成功的媒体,也难免有后顾之忧——替光山县歌功颂德的当地媒体,不就在舆论的压力之下,公开道歉了吗?公关很难让所有的媒体都闭嘴,一旦有媒体将消息捅出去,所有的“遮蔽”努力将前功尽弃。
如此一来,徒劳的“遮丑”,不过是自欺欺人。与其将功夫花在公关上,不如正视问题,妥善解决。消减“负面”的唯一方式,其实就是坦诚认错,承担责任,努力改进。把力气用在这方面,比公关媒体管用得多。总想着掩饰过错而没有改进,只会一错再错。
别费那么大劲儿去媒体公关了!错了,就道歉;错了,就担责;错了,就改正。不管是媒体还是民众,都不会得理不饶人,只是希望事件能公开、公平、公正地处理,希望政府能够尽心为民,公职人员能够恪尽职守。舆论监督的目的,不是为了让某个地方政府或官员出丑,而是改变现状,推动问题的解决。
冯雪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