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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12月25日 星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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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歌行

《北京之雪》:乘着月光进家门

陈娉舒  来源:中国青年报  ( 2012年12月25日   11 版)

    12月20日,北京降下今年入冬以来最大的一场雪。雪飘下的傍晚,我外出吃饭,走出楼门才发现,地都白了。坐在酒楼里邻窗的位子,隔着玻璃窗,看车水马龙的北四环路,慢慢地变成一片白色世界。

    回家时已是夜里9点半,路面结了薄薄一层冰,天空继续飘着雪。雪中的车辆,走着走着也成了一个个白色的移动物。车速如蜗牛,走走停停。这情形,倘若搁在平常天气里,不耐烦的司机们早就把喇叭按得震天响了,但在那晚,所有的车沉默地堵着,沉默地挪着,听不到谁按喇叭,看不到谁下车张望。那一刻,车窗外的世界,安静,朦胧,让人想起田震的一首慢歌《北京之雪》里头的那句词,“当雪花朦胧了北京城”。

    广播电台的音乐节目,常会跟着季节轮换,播放各种配合时令节气的歌曲。我正是在几年前的一个冬日,第一次从收音机里认识了《北京之雪》——“窗外的冬夜有多冷,闭上眼心就疼,不能再想离家多远,那只叫城市夜更深……”音色沙哑,咬字有力,典型的田震唱腔。

    一直认为,每一首歌都一定有最匹配它的那一个歌者。一首歌,只有找到最合适的那个人,才能全方位展现出它的美丽。《北京之雪》,毫无疑问,就只能属于田震,一个生于北京,长于北京,骨子里嵌刻着北京人那股浑不吝劲头的女子。若是换了别人,《北京之雪》也许就会少了些北京的气息、北京的味道。

    近些年越来越干燥少雨的北京,这个冬天的降水似乎格外多。从11月初入冬的第一场雪算起,至今已经迎来了好几个雨雪天。在12月20日这场中雪到来之前,则是连续好几天的大风。每天听着窗外呼啸的北风,琢磨着将要到来的春节安排,我决定南下陪老爸老妈——没有太多复杂原因,只有一个理由:他们80岁了。

    电影《飞越老人院》里有一个桥段,颜丙燕饰演的老人院院长说:假设我们的父母还能活20年,假设每年我们回家10天,每天能在他们身边待几个小时,所有的这些加起来,我们跟父母在一起的时间折合下来也就是几十天……在那一瞬,坐在影院里的我一下被击中泪点。我突然意识到,认真算来,父母的家,回去得真是一年比一年少了。

    当年报考大学,特意挑了离家很远的北京,一门心思要逃离那个家,逃离父母的唠叨;上班后,很快有了自己的家,工作渐忙,年岁渐长,嘴里常念叨的家,更多是指自己的这个小家。但在几天前那个刮着五六级大风的时刻,我规划着春节行程,想起《飞越老人院》的那个桥段,重新把《北京之雪》找出来,再听到那句“不能再想离家多远,那只叫城市夜更深”的歌声,这才觉得,年节里的“家”,理所当然就该是父母的家。

    刚刚过去的周末晚上,零下13摄氏度。顶着5级风,我去看一部表现老年痴呆症题材的西班牙默剧《安德鲁与多莉尼》。前半场是让人会心一笑的幽默桥段,后半场却让人笑中带泪,内心五味杂陈。剧中的角色,完全可能就是未来某天里的亲人与自己。欣慰的是,那部戏也告诉我们一个道理:亲人间的种种误解、疏离、冷漠过后,最终胜者还会是浓得化也化不开的亲情。看完戏,一边开车,一边跟朋友继续讨论剧情,唏嘘不已。车窗外,寒风凛冽,月色清朗,那一段回家路,恰如《北京之雪》里唱的,“我该更勇敢牵一个身,乘着月光进家门”。

    是的,每次听《北京之雪》,最期待的,真的就是这一段:“当思念覆盖了北京城,快快步迎接另一个春,多少知心话像一盏灯,留给惦着我的人。”每一次听到这里,各种莫名的小感动,会在那一瞬间于心底肆意奔腾。我当然知道,在很多人听来,《北京之雪》更像是一首咏叹爱情、唱给爱人的小情歌。这种理解一点儿都没错,如果我能回到更年轻些的日子里,毫无疑问,我也会这般理解它。然而眼下,在我看来,这一曲《北京之雪》,更像是一首另类的游子吟。

陈娉舒 来源:中国青年报

2012年12月25日 11 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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