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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形同父子的泳池师徒朱志根（左）和孙杨，如今面临散伙危机。
CFP供图
这两天，孙杨的“贴吧”里贴满了粉丝们期盼“大白（孙杨的外号）”回心转意、化解师徒矛盾的帖子，但质疑和批评孙杨的粉丝已经比任何时候都多得多。2月1日，网上爆出孙杨与恩师朱志根反目的消息，虽经中国游泳队和浙江游泳队相关领导的澄清，但整个事件朝着不利于孙杨声誉方向发展的趋势已难以逆转。
从孙杨在伦敦奥运会夺冠至今不过半年，在这短短半年里，这颗曾被视为刘翔和姚明“接班人”的中国体坛新星，其成长过程却总是伴随着争议，“师徒反目”只是一系列争议事件之一。孙杨创造了改写中国体育历史的骄人成绩，但仅靠竞技成绩的优异，显然不足以让孙杨在个人魅力和影响力上同刘翔和姚明比肩。
十年师徒反目令人吃惊
2月1日，浙江一家媒体刊发的报道《金牌师徒闹矛盾》，迅速在网上传开。在孙杨女友被曝光几天后，传出了孙杨因谈恋爱影响训练的消息，孙杨师徒产生矛盾，也正是因为朱志根对疏于训练多日的孙杨提出了批评。媒体报道称，因为不服朱志根的批评，孙杨出言顶撞：“你的训练（方法）太落后了，我不跟你练了。”盛怒之下的朱志根也马上接口：“我本来就不想带你，从今天起不带你了！”
在孙杨与教练产生矛盾，进而要求换教练的说法被媒体大量报道后，国家游泳运动管理中心副主任尚修堂出面澄清，称从未听说孙杨更换教练一事；浙江游泳队的主管单位、浙江省体育职业技术学院的相关领导也作出解释说，孙杨与教练朱志根是发生了一些矛盾，但事情还没有发展到师徒二人分道扬镳的严重程度。不过，队里相信，这点小矛盾不会影响孙杨、朱志根师徒的感情，队里分头做孙杨和朱志根的工作，希望师徒二人尽快重归于好。
孙杨与教练产生矛盾的事情被报道后，网友们纷纷批评孙杨的忘恩负义和狂妄自大。媒体则列举国际泳坛换教练的运动员往往难以提高成绩的例子，告诫孙杨不要在换教练的问题上白费心机。不少粉丝表示从此不再敬仰和喜爱孙杨，依然坚定支持孙杨的粉丝也不希望看到孙杨与朱志根反目。
孙杨原定于本月中旬与朱志根一起赴澳洲训练，二人能否按原计划踏上旅程，将反映出这起师徒反目事件的最终走向。
不过，孙杨的公众形象已经不可挽回地大受影响，而联系到自从成名以来在孙杨身上发生的一系列争议事件，中国体育界也许应该反思，一位领袖型的体育明星应具备的个人素质，显然不只是耀眼的竞技成绩。
重成绩不重素质惹是非
2011年发生的中国短道速滑队的“打架”和“内讧”事件，至今令人记忆犹新。王濛在短道赛场上是绝对的“王者”，但个人综合素质的严重缺失，使其犯下了殴打领队的严重错误。王濛辉煌的奥运成绩，在那时并不能帮助她逃脱舆论的谴责。
孙杨与教练的“反目”，情节远没有王濛殴打领队那么严重，但同样反映出孙杨个人综合素质的不足。一名长期主持竞技体育工作的地方体育局领导向记者表示，“孙杨、王濛都是知名运动员，他们的过失因而格外受到关注。其实，运动队中这种只要竞技成绩，不重视运动员综合素质培养的情况，实在是太普遍了。我们都知道，学校在培养学生时，要以学生的德智体全面发展为目标，培养运动员也应该是这样。但实际上，对运动员德和智的培养普遍缺失，结果，很多运动员的情商很低，相比外界的同龄人，显得社会交往经验和基本道德素质欠缺不少，同时，也缺少适应社会生活所需具备的文化知识。”
尊师重教，这原本应当是小学生也应懂得的做人道理，中国的顶尖运动员却会出现目无尊长甚至是殴打领队的劣行。
但王濛最终还是回到了国家队，而孙杨只要能保持较高的竞技水平，也不会因为与教练“反目”而失去他在国家队的地位。对此，北京社科院体育研究中心主任金汕向记者表示，“我们的运动队，看重的就是运动员的竞技成绩，而运动员的其他素质，没有什么决定性的参考意义。”
在金汕看来，孙杨也清楚，自己的最大资本就是竞技成绩，既然国家队要的就是这个，而自己又有这个资本，那不就有恃无恐了嘛。
但对于社会公众而言，这样的奥运冠军又有何“正能量”可言？
依靠纪律很难管住运动员
在孙杨获得伦敦奥运会男子400米和1500米自由泳两枚金牌后的半年里，在他身上发生了多起争议性事件：孙杨要求组建个人经纪团队，国家游泳中心不予支持。孙杨在天津大运会上“耍大牌”。孙杨与女友交往遭到父母和教练反对以及最近的师徒反目。
作为一名“90后”运动员，孙杨身上也带着“90后”的明显特征：强烈的自我意识和对个人回报的敏感。“运动员个性的一面，很难用褒贬来评价，关键还是运动队的管理机制能否让运动员好的一面展现出来，不好的一面被弥补和完善。”北京大学中国体育产业研究中心执行主任何文义表示，“人无完人，每个人都有优点和缺点，只有合理的机制才能让机制里的人，最大可能地趋向好的一面。”
中国的运动队多年以来奉行的严格纪律，正受到丰厚物质利益的严重挑战，“在过去，靠严格的纪律就能管好一支队伍。但现在，运动员受到的诱惑太多了，仅仅依靠纪律还能管住运动员吗？”何文义表示，“我们的运动员培养机制还暴露出优秀人才匮乏的缺陷，而国家队又指望着这些奥运冠军和世界冠军拿成绩，他们如果出现了严重的自我膨胀，很大程度上也是由于外部条件的诱导。”
“我们的体育与教育是两个脱节的系统。”何文义表示，“体育系统里，不讲教育，运动员成为‘金牌机器’；教育系统里，体育不受重视，很多体育的苗子被埋没。我们有两亿青少年学生，按照出现体育天才的几率，两亿青少年里该有多少体育天才？最终又出来了多少？如果我们的‘体育天才’成材的通道是畅通的，我们还会纵容个别运动员的自大吗？”
像美国那样，所有的运动员都在一个公平、公开的选拔标准下竞争，即使是像菲尔普斯这样的天才，如果自甘堕落，同样也会遭到社会的遗弃。
在孙杨身上，固然有其文化素质缺失，过于看重个人回报等缺陷，但这些缺陷可以被无限放大而不是被有效弥补和改变，实质上就是中国运动员培养和管理机制的落后造成的。
现行机制下，王濛不是中国体育圈第一个制造“麻烦”的运动员，孙杨也不会是最后一个。表面上看，这些“麻烦”影响的是运动员个人，实际上，却是在损害整个中国体育的形象和竞技体育的发展未来。
本报北京2月3日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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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报记者 慈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