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贵行五,上面是三个姐姐一个哥哥,下面还有一个弟弟。一直以来,王贵是全家人的“心病”。
“我在爹妈身上操的心都没他这么多。”王贵的大哥王春听说这个消息的时候,“心里咯噔一下”,急忙买票往回赶。
这不是王贵第一回“闯祸”。
见诸媒体的报道中,王贵“进去”两次的经历已有提及。王春说,王贵第一次盗窃是在哈尔滨,被劳教三年,但因为“表现好”,两年多就出来了。
不过,王春已经不记得是哪一年了,他多年前曾经脑梗过一次,以后“记性变差了”,有时候五分钟前发生的事情都想不起来。
二姐王珍的记忆则更为详细,王贵十七八岁的时候就和村里人结伴出去打工。可最后工没打成,路费也花完了。这些人就开始在火车上“拎包”。“有的抓住了,有的没被抓。”王贵就是其中之一。
王春当时在绥芬河市打工,一年能有一万五六的收入。这次生病之后,他开始打零工,没有稳定的收入,但手头总要备着四五千块,好让“再犯病的时候能进得起医院”。
等到王贵第一次脑梗痊愈后,王春就把经验“传授”给了弟弟。但是,王贵大手大脚习惯了,还是有一分花一分,丝毫没有有备无患的想法。
“他懒,不愿意干活。”王春说,“兄弟姐妹里,也就我说话他能听两句。”他觉得弟弟不能再这么混下去,就带着王贵在绥芬河打工,干了一年多,“再说他他也不听了”,家里还有地,王贵又回了海伦市东林乡大成村。
村里人对他没有太多好感。
在一个不愿透露姓名的老伯描述下,王贵是一个地痞无赖。“他偷鸡摸狗”,这位老伯表示王贵经常偷东西。
但当问及关于王贵的偷盗的传言时,许多村民表示“没在村里偷”,更多人的回答则是,“不知道”。
现在来看,王贵每两年左右就得换个“工作”,在老家种地没多久,又去大连打工,再后来又去了沈阳,直到第三次脑梗。
王春接到救助站的电话去了沈阳,一个人根本没法把他弄回来。“你是不知道,连撕带扒,给人钱让背都没人背他。好不容易要弄上车了吧,他的鞋又掉了。”王春回忆说,不敢找帮手,坐火车还得多花一份钱。
王贵没有医保,没有低保,在绥芬河市的一家医院治疗期间,哥哥王春负担了一万多元的医药费。王春说自己当时“死的心都有了”,看着他吧,没法干活;不看他吧,他管不了自己。
这次,王贵没能痊愈。他的大姐夫模仿他,右手蜷在胸前,右脚脚尖点地,左手得拄着拐杖才能保持平衡,走路不摔倒。
据说,王贵正是用他的拐杖敲碎了敬老院房间的玻璃。
无奈之下,王春把他带回了大成村。这次中风的程度比前两次都厉害,没有生活来源,生活不能自理,哥哥姐姐也都五六十岁,身体不好,而弟弟家里还有“小的”,没人能照顾他,村委会上报乡里,把王贵送到了敬老院。
房子卖了,地被收了回去,王贵在敬老院一住就是三年。
王贵“要脸”。“出了什么事不愿让人知道,怕丢人”。正因为如此,尽管王贵所在的大成村距二姐家的富民村并不远,但很少主动去串门,就连被送到敬老院的消息,也是住在海伦市的大姐王凤转告的。
“我们兄妹六个,处得挺好。”王春说,王贵结婚,我们每家都送东西;离婚了,怕他过不下去,也是我们帮衬,住进了养老院,我们给他零花钱。
王凤平均20多天要去敬老院看一次“兄弟”,给他洗洗涮涮,“唠唠嗑”。在外地的兄弟姐妹就把给王贵的零花钱放在大姐这儿,由大姐代为保管、支出。
出了这事,三姐没走成,大哥回来了,一家人反倒聚在了一起。
“我在火车过道上蹲了一宿,满脑子都是这事,也没心思找座。”王春说。
本报黑龙江海伦7月28日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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