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方小说改编话剧
吟唱“伤心的歌”

    读方方的小说《树树皆秋色》，是在一种屏气凝神的状态中。据此改编的话剧《好听的都是伤心的歌》，却给我带来另一种感受：相较于方方其它的跌宕起伏、感情浓烈的小说——如《奔跑的火光》、《万箭穿心》及刚面世不久的《涂自强的个人悲伤》——而言，这一首“伤心的歌”显得缠绵而温情。

    《万箭穿心》中，悲剧情绪时时牵动着读者的心，余秋雨曾评之“真如芒刺在背，万箭穿心，恨不得在座位底下挖个洞，一头钻下去”。“伤心的歌”更像是大悲恸中的一个小插曲；《奔跑的火光》时时掀动着女主人公的情愫，令读者心潮澎湃，“伤心的歌”却如撩拨人的春花秋月。

    在“伤心的歌”中，“老五”是一个飘忽不定的人物，他从不露面，却不断地通过电话纠缠华蓉，最后竟使她动心、牵挂、坠入爱河。他像一个影子，莹绕在华蓉、梅芜、王志强和观众之间，给了他们无限的猜测空间。他究竟是谁？他可是一个将考博的研究生，可能是一个华蓉的暗恋者，可能是一个心理变态的家伙在搞恶作剧。这让我想起《等待戈多》——只是这个话剧中的戈多消失在女主人公的电话里，给观众留下一个永恒的悬念。这无意间成就了一个哲学命题：人生本就是一场无意义的等待与追寻。

    我以为无论是《等待戈多》还是《伤心的咖啡馆之歌》等著名戏剧经典都有一个指向：戏剧中的冲突表意着人的内心冲突，即，呈现着人的意志与神秘力量之间的冲突。“伤心的歌”印证了这一点。如，“老五”这一神秘力量既存在又无形，由他引起的人情纠葛似一团乱麻又无所不在。“老五”在纠缠，华蓉在追寻，双方的内心扑朔迷离，如梦如幻。

    “伤心的歌”是一曲温馨的旋律。其中的话外旁白，似在加强话剧的文学性，但却又显得言不及义、画蛇添足。无论如何，这或许提示了繁荣中国话剧的另一种可能性——将小说改编为话剧，将抽象具象化，将虚拟人物搬上舞台，将“树树秋色”化为“伤心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