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7年,空闲下来,有时会突然想起一首歌。尤其到了夏秋,当“炎夏”、“秋凉”这些字眼被大家念叨得我耳朵快要起茧时,脑子里蹦出各种胡思乱想,常常包括了这首歌。
这歌的名字只有一个字,《爱》。
至今记得清楚,知道这首歌,是在2006年的盛夏。一场音乐选秀,一个叫尚雯婕的参赛选手唱了这首歌。我在电视机前一字一句认真听完了它,上网“做功课”,才知道它叫《爱》,最早唱它的人是莫文蔚。对很多新歌的认知,我从来后知后觉,《爱》即如此,而一经认识,从此爱上,义无反顾。
我不是莫文蔚的粉丝,但也很清楚,莫式情歌之多可谓一抓一把。跟70后、80后闲聊到莫文蔚,他们提及的莫氏情歌,排名前三的,绝对轮不到《爱》。我总是跟他们聊到这首歌,但大多数时候,我得到的回馈,还是对方一脸的茫然。
好吧,让这些粉丝继续茫然去,我还是执着地认为,《爱》是莫文蔚唱过的歌里,词最好、最经得住琢磨的一首。当我将这支歌贴到微博上,终于有一个小我10岁的妹妹跟帖说,这歌听着听着就会流泪。那一刻我知道,一首好歌,就算它再冷门,在这世界的某个角落,总会有它的追随者。
“你还记得吗?记忆的炎夏,散落在风中的已蒸发,喧哗的都已沙哑”。《爱》的开端,如同一个戏剧小品,故事安静展开,时间流逝,渐行渐远的男女越来越模糊的悲痛,越来越明朗的坚定。
当然,这些只是我作为听众的意会啦。曾经听过这样一个版本,说,《爱》的歌词应该源自杜拉斯的小说《爱》,就像莫文蔚的另一代表作《广岛之恋》源自杜氏同名小说一样。是这样吗?我不知道。但如果非要拽上杜拉斯,那么,《爱》的歌词,显然比杜拉斯直白得多。《爱》的歌词,媲美朦胧诗,意境抽离,用词内敛,却也不艰深难懂,逐字逐句,像极了电影分镜头剧本。开篇虽是“记忆的炎夏”,却让人体会到阵阵秋意浓。
貌似漫不经心甚至还带点冷漠的“莫式唱腔”,总能把一首歌唱得像一个奇幻的迷宫。而《爱》,正是这样一个迷宫——先是细腻吟唱,轻轻发问,直至歌的中段,鼓点加入,压抑已久的情绪尽情宣泄,最后一段,回归寂静。
让我印象深刻的是,投身歌唱20年来创作颇丰、在专业上自视甚高的音乐人汪峰,在一次电视访谈节目上,竟然也翻唱了这首《爱》,足见这支看似冷门的歌,在某些人群中的魅力。
在初识《爱》的2006年,它很快成为我的“私房音乐”,那些年,我把它放到博客音乐器里,循环播放,我的数首手机彩铃,《爱》占其一。
然而,近些年我听歌的心思,越来越没了,主动去听《爱》的次数,更是少之又少,如今听它,也不过是偶尔“路过”,我依旧有感动,但不再有流泪的冲动。
《爱》有她的“孪生姐妹”,曲子一样但歌词不同,那个版本叫做《赶路》,唱它的人叫陈晓娟,而她正是《爱》的曲作者。“用右手跳舞,用左手走路,我踩着不成调的音符,哀悼远离的痛苦。在过去伤心,也在回忆开心,我让旧皮箱装新行李,在另个雪地里旅行。幸福是新的包袱,风景是行走的树,勤于赶路,胜过徒留感触。爱情是新的窗户,你是我旧的礼物,恋栈感触,不如赶路。”听着熟悉的《爱》,比照一下陌生的《赶路》,那种感觉,还是蛮有趣。
每天的日子就像赶路,路上遇见风景,停下来,歇歇脚。于是,比起一些人,我们走得慢了些,比起不绕路不停息的快行者,歇脚看风景的人,得到的胜利奖赏,自然少了些。
有些情感,就是这样一些风景吧?“假如我不曾爱你,我不会失去自己”,世间没有假如,所以,这个假设,是个伪命题。爱就爱了吧,你的一些行程确实是耽误了,但“耽误”何尝不是活着的一种代价?风景看过,你就算再好奇“我终于没选择的分岔,最后又有谁到达”,我劝你还是继续赶路吧。你这样想好了,没结果的花,它毕竟也是花,未完成的牵挂,毕竟也是牵挂。而我们,确实需要学会许多说法,来掩饰不碰的伤疤,没有办法,因为我们不再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