税收改革是做蛋糕还是切蛋糕

    随着十八届三中全会的临近，有关改革的话题成为媒体和市场关注的焦点，财税体制特别是税收改革更是焦点中的焦点；纵观媒体热议和市场关注的税制改革话题，大体可以分为以下几类：一是促进经济体制改革和发展有关的话题，比如营改增、消费税改革等，这是促进经济这块蛋糕做大做强的改革；二是促进社会公平公正的改革，比如房产税和遗产税、个人所得税等，这是对蛋糕如何分配的改革；三是随着雾霾天气等的出现，与环境保护有关的税收话题被专家提及，比如资源税、环境税等。

    根据以往的改革经验，税收制度改革遵循循序渐进原则，不可能一下子全面铺开，多面开花，而是有重点地进行。笔者认为目前税收制度改革，仍然围绕“做蛋糕”和“分蛋糕”两大主线进行。至于与环境等有关的税收改革，归根到底也是促进经济更加有质量和效益的“做蛋糕”改革。那么，目前税收改革的重点是“做蛋糕”还是“分蛋糕”呢？笔者的答案是“做蛋糕”。

    在促进经济结构转型和发展方式转变方面，税种中最能起促进作用的就是间接税，比如“营改增”和消费税等改革。目前“营改增”8月1日起扩围到全国，将具有生活性服务性质的广播影视服务纳入试点范围，实现了从生产性服务行业到生活性服务行业的扩容。“营改增”最大的改革红利就是促进服务业发展，发展服务业正好是我国经济结构转型的重要方向，也是实现经济增长有质量和效益的重要途径。不过，目前“营改增”试点改革纳入的行业还太少，对于生活性服务行业的促进作用并不明显，比如与人民生活息息相关的铁路运输服务没有纳入，银行保险等金融业也没有纳入，如果将这些行业纳入试点范围，将会极大降低经营中的税费成本，促进行业快速发展。因此，“营改增”仍然是当前乃至“十二五”时期最重要的税制改革，地位无人撼动。在促进经济增长方面，还有一个重要税种改革就是消费税改革，由于消费税其对特定消费品征税，所以消费税调节产业结构和引导居民合理消费的功能更加明显，而且消费税改革如何定位为地方税建设的方向，对于完善地方税体系也具有重要的作用。

    在促进经济增长的同时，有一个问题就是贫富差距越来越大的问题。今年1月，国家统计局首次公布了近10年的基尼系数。近10年的系数均在0.4之上，且呈先扬后抑之势。基尼系数偏高，则预示着收入分配不合理的程度比较严重。正是在这种情况下，社会期望税收能够调节收入分配差距，促进社会公平，与促进社会公平有关的个人所得税、房产税和遗产税等由此被广泛关注。

    其实，对于我国目前贫富差距产生的重要原因要有一个理性的认识，特别是以下三个因素值得关注：一是由城乡二元结构造成的贫富差距；二是由地区性发展不平衡造成的贫富差距；三是由垄断性行业和贪污腐败等造成的贫富差距。对于以上这三个原因造成的贫富差距，税收是无法实现调节的。目前对于个人所得税改革起征点、房产税是调控房价还是调节收入分配差距、遗产税起征点等的讨论，都受制于上述三个因素。比如对个税起征点，认为全国“一刀切”的起征点不合理，但是在目前存在巨大地区发展差距的情况下，个税起征点难以符合各地区纳税人对公平性要求的期待。还有房产税，大家都期望能够调控房价和对财产性收入进行调控，可是没有建立财产公开制度，如果存在权钱交易等腐败行为，官员和与官员联系紧密人员的财产会规避到税收调节之外，房产税会沦为老实人的税，税收会出现逆向调节。因此，在目前社会其他改革没有到位、发展出现较大差距的情况下，完全期望税收二次调节作用促进社会公平是不现实的，必须从根本性的制度改革和发展战略来消除贫富差距，这就又回到依靠发展来解决地区性不平衡的问题，通过制度改革解决垄断行业、贪污腐败等问题的轨道上来，由此看出，从税收功能性发挥的角度决定了税收改革必须服务于“做蛋糕”这个主题。

    当然，围绕“做蛋糕”进行税制改革，不一定对“分蛋糕”的税制改革完全搁置，一些领域试点改革可能会配套推进，比如房产税的试点，遗产税如果确立“不与民争利”，还是可能有所尝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