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年,北京市一家国企的财务部副经理姜康(化名)带着他管理的100多万元公款销声匿迹。
当北京市大兴区人民检察院接到报案决定对其立案侦查时,谁也不会想到,这场“猫捉老鼠”的游戏,竟然会持续13年之久。
10月12日,北京市大兴区人民检察院以姜康涉嫌挪用公款、贪污、伪造国家机关证件、重婚四宗罪向法院提起公诉。
这是北京市跨时最长的一起追逃案件。
姜康职高毕业以后,进入这家国企工作。1999年,姜康接受公司指派,具体负责一项证券业务。他的朋友钱某提出以8%的利息借用50万元,约定3个月归还。经不住诱惑,姜康挪用公款50万元借给了钱某。结果,还款日期到了,但钱某消失了。
无奈之下,姜康只能“另寻它路”。
自2000年初,姜康开始将公司的150万元转入妻子账户炒股,打算赚了钱好补上之前的亏空。当年,北京市职工的年平均工资为15726元,这笔钱相当于近百人的年工资总和。
可是,事与愿违,钱没赚到,反倒亏了27万多元。公款的窟窿越来越大,他也越来越害怕。2000年5月初的一天早上,姜康的妻子像往常一样出门上班,她不知道,自此会与丈夫一别13年。
这一天,30岁的姜康带着账户里剩下的104万元和两张假身份证,从北京飞到了桂林。
这两张身份证各有用途,一张用来办理存放公款的银行卡,一张用来在逃亡过程中掩饰真实身份。
之后,姜康从桂林到重庆,又到了四川,手里的百万“存款”足够他阔绰的生活,甚至还购买了3套房子。2004年5月,姜康与一名女子“结婚”生子,过起了表面上与普通人无异的生活。
但是,在身份问题上,他从没有大意过。游玩期间,姜康会用情人的身份证登记住宿;为了顺利办理结婚证,用假身份证办理假户口本;从来不坐火车,不远离居住地……
2005年,姜康受聘于一家地产公司任行政人事部经理。之后,他考取了物业企业经理资格证书、信用管理师、高级人力资源法务师等多种资格证书,9年间,他在多家物业公司上班、跳槽、加薪。当他被抓获时,新公司给他开出了20万元的年薪。
另一端,2000年8月28日,公安部发布B级通缉令对姜康进行全国通缉。不过,缉捕过程并不如想象中顺利。
检察官说,姜康有极强的反侦查意识。逃逸的13年中,姜某始终过着忐忑不安的生活,随时做好再次出逃的准备。在将他抓获时,办案人员发现他在随身携带的包里装着所有的证件,主要包括自己所有的银行卡、假户口本和假身份证,还随身携带着捡到的身份证,在外出住宿等需要刷身份证时使用。在他平时开的车的后备箱里,还有一个装着换洗衣物的行李箱。
姜康与原来的同事、家人都断绝来往,唯一有联系的就只有他的父亲。但他与自己的父亲联系时,不会直接打电话,而是把自己的身份信息隐藏在一条广告短信中,发给父亲,等待对方的回电。
谎言总有露出破绽的一天。比如,一笔银行汇款。
大兴区反贪局副局长张亚军告诉记者,“当时姜的母亲患病,刚住院需要做手术”,就在这段时间,调查小组发现了他父亲的账上汇入了一笔数额不小的款项。
于是,追逃小组顺藤摸瓜,最终发现了姜康的隐匿地点,并于今年6月28日将其抓获。
实习生 杨雪 本报记者 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