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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18日，美国总统奥巴马上任以来首次在司法部发表讲话，谈2013年全球重大事件之榜首——前美国国家安全局雇员爱德华·斯诺登泄密事。奥巴马此举似想传递将斯诺登绳之以法的决心，可谓煞费苦心。
在43分钟的讲话中，奥巴马一方面强调情报在美国历史上，特别是在美国担负超级大国“特殊责任”中的关键作用，赞赏美国国家安全局在保卫国家时所发挥的重要作用；另一方面，根据其任命的专门评估小组的最终报告，宣布了一系列“具体且重大的”改革措施。此外，奥巴马还为美国叫屈，称有些人对美国持双重标准，因为“没有人期待中国会公开讨论自己的监控计划，或俄罗斯会考虑民众隐私问题”。
断然拒绝改组国家安全局
从去年6月开始，英国《卫报》和美国《华盛顿邮报》等媒体陆续刊登由斯诺登提供的绝密资料，曝光“棱镜”等系列美国秘密情报监视项目，世人为之哗然。美国国家安全局监控行为所侵犯的人群之广、程度之深也令人咋舌。在国内外的巨大压力下，2013年8月，奥巴马成立五人独立专门评估小组，研究、拟订对监视项目及美国国家安全局的改革方案。4个月后，该小组提交了最终报告。报告共300余页，分８章，核心部分是46条改革建议，基本结论包括秘密电话监听项目非反恐所必需、改组美国国家安全局、增加外国情报监视法庭的透明度等。
在演讲中，奥巴马称该报告为改革指出了明确的方向，并据此提出七项改革措施，包括发布加强信号情报搜集活动监管的新总统指令、调整监视行为以增加透明度、要求国会授权设立监督外国情报监视法庭的新机构、限制“702”项目、修订国家安全密函使用规范、设立“215”项目代替方案、在白宫和国务院指定专人负责隐私保护等。
可以发现，奥巴马断然拒绝了该评估小组的部分核心建议：改组美国国家安全局。评估报告第22、23、24、25条建议称，任命美国国家安全局局长应经过参议院批准，可以是文职人员；总统应认真考虑任命下一届国家安全局局长为文职人员；国家安全局应该被明确界定为一个对外情报机构；国家安全局局长及美国网络司令部司令应由不同人员担任；将国家安全局的信息保障局单列。奥巴马没有在演讲中解释为何拒绝这些建议的任何原因，但此前有美国官员表示，没有国家安全局，2010年新组建的网络司令部将无法履行保护美国军事网络和在战时发动网络攻击的任务。有分析认为，面临如此压力，奥巴马却对始作俑者美国国家安全局毫发未动，看来他确实不想打击美国国家安全局的士气。
关键监视项目换汤不换药
奥巴马的改革措施也没有砍掉被曝光的两个关键监视项目。第一个是“702”项目，即“棱镜”项目。根据2008年修订的美国《外国情报监视法》第702款，美国政府（当然是通过国家安全局）可拦截任何海外目标之间和国外人士与美国国内人员之间的网络及语音通信，监控外国人。第二个是“215”项目。根据美国《爱国者法》第215条，美国政府（也是通过国家安全局）可在国内外大规模搜集、保存和分析电话记录的元数据。
因为“702”项目的监控，德国总理默克尔亲自致电奥巴马表示抗议，巴西总统罗塞夫取消了对美国的国事访问。此前，奥巴马曾称，现在没有、将来也不会监视默克尔的电话。评估报告建议，美国国家安全局监控外国领导人时要受到严格审查，要充分考虑到监控曝光可能造成的外交和经济后果；监控项目要“高度尊重”盟国领导人。在此次演讲中，奥巴马称将采取更多措施来保障“702”项目的行动，并表示“已向情报部门明确，除迫不得已的安全原因外，将不再监视紧密盟国和政府的领导人的通讯。”人们注意到，奥巴马只是承诺不再监视紧密盟友领导人，且前提条件是不存在迫不得已的安全原因。看来，监视仍将继续，且这种有条件的承诺可能也无法消除包括美国盟友在内的各界人士的疑虑。
因为“215”项目，美国民众清醒地认识到自己是生活在监控无处不在的国度内。2013年11月，《华盛顿邮报》和美国广播公司的一场联合民调数据显示，70%的受访者认为国家安全局对电话及网络通信的监视侵犯了美国民众的隐私权。评估报告建议，应禁止国家安全局收集美国人的电话记录或保存相关数据，呼吁电信公司等第三方供应商保管数据，没有法院允许不得外泄。在演讲中，奥巴马表示，他将要求美国国家安全局把对嫌疑人的电话记录的监控范围，从此前的涵盖了与他相隔三个关系链的人，缩减至两个关系链，并要求有关部门提交在政府不持有数据的情况下，如何保有“215”项目所提供的能力的新方案。可见，“215”项目将会改头换面，但只是换汤不换药。
把具体改革的皮球踢给国会
如今，美国这些秘密监视项目已在其国内激起剧烈政策争论，政府官员们看法迥异，法院中出现了完全相反的判定，甚至国会里也出现相互冲突的议案。例如，美国国会参众两院的情报委员会均通过议案，要求继续当前关于由国家安全局收集并保存5年电话元数据的安排。
在演讲中，奥巴马充分利用了这些争议。对于“215”项目的改革，他指定了司法部和美国情报界提出新方案；对于外国情报监视法庭的改革，他请求国会确定设立相应机构；对于国家安全密函使用规范的修订，他也表示将进一步在更广大范围征求意见。对于这些做法，美国国会民主党参议员理查德·布卢门撒尔指出，奥巴马为美国情报监控改革“画了一幅大蓝图，但把诸多细节留给国会”。
本报北京1月19日电
本报记者 刘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