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等小站的六个“老伙计”

    2月4日清晨6点，天色微亮。南昌铁路局城头火车站站长孔华勇将一挂鞭炮铺在车站门前的空地上。“今天立春，放挂鞭炮，迎个好兆头。”在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中，孔华勇和5名年过半百的职工喜笑颜开。

    平房群山环抱，铁轨依山傍水，加上6名职工，便组成了这个鹰厦铁路339公里处的五等小站。虽然名叫城头站，但距最近的福建沙县县城还有5公里。

    “车站每天有一对通勤列车经过，但到达时间没个准头，而且不在上下班时间，很不方便。”孔华勇说，除了通勤火车，职工全靠小船摆渡进出。有时等不到小船，只能徒步走1小时的崎岖山路，“晴天一身土，雨天一身泥”。

    城头车站不办理客运业务，列车只在这里会让、通过。将小站与外界联在一起的，只有工作台上的电话机和每小时驶过的两趟火车。6个“老伙计”，3人一班，每天负责接发35趟列车，日复一日，守护着鹰厦铁路的列车运行安全。截至2月5日，城头站已实现安全行车4680天。

    “我们6个人，家都在河对岸的沙县，逢年过节，大家却习惯留在车站。”今年50岁的“开站元老”卞保国，望着眼前安静流淌的沙溪河水说道。从城头站“诞生”那天他来到这里，一晃已有12年。每年除夕，家人早已习惯为他单独留一份饭菜，等他第二天下班回来吃。“你们忙过年，铁路过年忙。不待在车站，我心里不踏实！”卞保国的理由很简单。

    说话间，一条黑色的小狗，从旁边的小土坡欢快地跑来，亲热地往卞保国身上蹭。“‘小黑’和我同年来车站，是我们的第7个‘职工’。”卞保国蹲下身子，乐呵呵地摸着“小黑”的脑袋打趣道。他说，车站建在深山里，方圆几公里无村庄， “小黑”跟他们生活了12年，每天按时接送他们上下班，对穿便装的人，它爱搭不理，可一见到穿着铁路制服的人，便拼命摇尾巴，显得很兴奋。

    远离城市喧嚣，寂寞是他们最大的“敌人”。51岁的值班员高玉良说，“时间”对于他们而言，不是星期几，而是每天交接班的6点和18点。在城头站，除了工作，他们天天过着“白天看大山、晚上数星星”的日子，几个“雪花飞舞”的电视节目，是他们唯一的娱乐生活。

    傍晚，沙溪河彼岸早已是万家灯火，小站的厨房也热闹起来。餐桌上，红烧排骨闪着油亮的光泽，汤碗里蛋花汤热气袅袅……鱼和肉是他们从家带来的，青菜和豆角是副站长周中明开垦的地里种的。“老伙计”们围坐在一起，边吃饭，边聊着家常趣事，“小黑”绕在脚边摇着尾巴。欢声笑语，将小站的孤寂抛出了大山。

    而大山的北头，充满活力的“新生代”——向莆铁路，已接过鹰厦铁路这位“老者”的接力棒，运送着南来北往的旅客。“现在大家出门都爱坐动车，我们‘老铁路’也该歇歇了。”孔华勇说，也许再过不久，这个小站就要停用了，虽然很舍不得，但是看到铁路日新月异的发展，心里还是高兴的。

    本报福州2月5日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