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春节,微博网友@孤独患者小小白(以下简称“小白”)过得“悲喜交加”,喜在一年下来全家人难得的团聚,悲在家门口走几步就能看见的那条河已面目全非。
2月1日农历正月初二下午,小白发了条微博,上传了7张村头乐平河的照片。照片上,河水呈深黄色,浅滩处裸露的石头上覆了一层黄色的泥。小白在微博中写道:痛心!回家过年最伤心的就是看到村里的小河变成这样了!
小白同时把照片发在微信朋友圈里,高中同学“Silvia琳”吃惊地回复说:天!这是2006年我们去时还清澈、能钓鱼的那条河?才几年的时间哦,就变成这样了!痛心。
2月10日,中国青年报记者来到小白的家乡贵州省平坝县乐平镇塘约村,在小白所指的乐平河边,记者看到河水完全变成黄色,河两旁种着庄稼和油菜,河道边的一些植物已经枯死,用木棍翻开河底的石头,可以看见石头上有一层黄色的泥,石头下是黑色的泥。
登上山坡远望,整条河环绕山间,视线范围内的河水都是黄色,有村民讽刺地说,“这是我们村的黄河。”
沿着河往上游走,小白拿出手机,翻出2009年回家和“小伙伴们”在河边游玩的照片,通过一张俯拍的照片,可以看见清澈的河水中的石头,“小伙伴们”蹲在河中间的大石头上,把手伸进水里嬉戏。
“现在别说人手伸进河里了,就是牲口也不敢下河。”小白说,过去下河摸鱼、游泳,在河边洗衣服的日子不在了,“我们该去哪找回儿时的乐趣?真的要留在记忆里了吗?”
小白又找出2012年在河边拍的一张照片,照片上河水已没有2009年时那么清澈,但水质还是相对正常的颜色,河道两边的植物茂盛;另一张2013年春天拍的照片中,小白的外甥穿着拖鞋背她蹚过小河,河水的颜色没什么异常。
小白说,以前在家的美好记忆都和这条河相关,每每有朋友来家里做客,这条河都是最骄傲的风景,而现在面对河里的景象,对家乡的自豪感没有了。
什么让水质急速下降?谁在污染这条流经塘约村11个村民组的河?
村民们怀疑,河水被污染与上游的煤矿有关,但村民没有证据,也不知道怎么监督才有效。
有村民找过镇政府的工作人员了解情况,得到的答复是上游的企业都是省里的企业,镇里管不了,还有十几个村民曾经一起去找镇政府要求解决问题,同样没了下文。
由于河水变黄,河岸两边的稻田和油菜地已经不敢用这里的水灌溉了,一位村民反问:“用这样的水种出来的庄稼你敢吃吗?”同时,由于水位下降,一些田地变成了干涸的土地。
作为村里出来的第一个大学生,小白被乡亲们寄予厚望,大家希望在省城闯荡的她能有些办法,事实上,小白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住在乐平河上游的老乡“最牛傻蛋”给小白留言说:对于那些只看眼前利益的人真的不敢抱希望了,这给以后的治理留了个大问题。
“记得有一次中央开会说要让我们望得见山、看得见水、记得住乡愁。”小白说,自己就想问问,我的乡愁失落到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