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作家贾大山的名字,读者可能觉得有些陌生,许多人不知,他是一位曾让习近平3次流泪的小说家。
近日,《光明日报》刊登了习近平忆故友贾大山的旧文《忆大山》,文章历数了他与贾大山十余年的交往情谊。文中写道:“作为一名作家,大山有着洞察社会人生的深邃目光和独特视角。他率真善良、恩怨分明、才华横溢、析理透澈。对人们反映强烈的一些社会问题,他往往有自己精辟独到、合情合理的意见和建议。因此,在与大山作为知己相处的同时,我还更多地把他这里作为及时了解社情民意的窗口和渠道,把他作为我行政与为人的参谋和榜样。”
日前,《贾大山小说精选集》由作家出版社推出,这位在1980年代颇有名气的作家再次进入公众视野。该书收录了贾大山最具代表性的作品,如《取经》、《花市》、《梦庄纪事》、《莲池老人》等一批短篇作品。
贾大山是河北正定县人,1964年作为下乡知青到正定县西慈亭村插队务农,后调至正定县文化馆。历任正定县文化局局长、政协副主席,河北省政协常委、河北省作家协会副主席。1970年代,贾大山开始在《人民文学》、《北京文学》、《河北文学》等杂志发表作品。其创作主题多关注小人物的命运,通过对底层人物的个性描绘反映农村社会现实。
他创作于1970年代的《取经》等作品,主要以政治视角写基层干部;1980年代的“梦庄纪事”系列则不再直接写政治,而是写生活于特定的政治环境下普通农民的人性及人情;1990年代之后的作品意在发掘人性的共通之处。“在这个世界里有乐观的辛酸,优美的丑陋,诡谲的幽默,冥顽不化的思路和困苦的温馨。”这是中国作家协会主席铁凝对贾大山作品的评价。
贾大山的小说《取经》在1978年获全国优秀短篇小说奖,与他一同获奖的还包括作家王蒙、刘心武、贾平凹等人。此外,他的作品被选入全国中学语文课本,《赵三勤》则被收入日本银河书房出版的《中国农村百景》。在1980年代的文学界,他与贾平凹一起被称为短篇小说“二贾”。然而,在54岁之时,贾大山却不幸因病离世。
铁凝回忆说:“他曾发表过50多篇小说,却在生前没有出版过一本小说集,在1990年代已不能说是当红作家。但他却不断被外省文友们打听询问。在‘各领风骚数十天’的当今文坛,这种不断地被打听已经证明了贾大山作品留给人的印象之深。他一直住在正定城内,一生只去过北京、保定、石家庄、太原。1993年到北戴河开会才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看见了海。”
而今,贾大山的作品集终于得以出版,也让这位名噪一时的小说家久被时光掩埋的作品重现光芒。
对于贾大山的作品,不少人都对其中所蕴藏的“真”印象深刻。
贾大山的学生康志刚在回忆恩师时说:“在创作上他不赶潮流不跟风,而是根植于正定这块沃土,笔触深入老百姓灵魂深处,表现他们的喜怒哀乐,弘扬真善美,鞭跶假恶丑。他很看重文学的社会功能,常对我说:‘咱们写小说,就是让人学好哩!’”康志刚认为,贾大山是把写小说当作了佛教中的“布道”,给人心以警悟、以劝导。贾大山说他写小说,是要为“这个浮躁的社会,增添一点清凉”。
贾大山看重自己的人品、文品,就像他曾在一篇小说中借着主人公,一个鞋店掌柜的嘴说过:“人也有字号,不能倒了字号。”
自然,也有不少人为贾大山没能获得更高的关注而感到不解。对此,铁凝说:“一些文学同行也曾感慨为什么贾大山的小说没能引起持续的应有的注意,可贾大山仿佛不太看重文坛对他的注意与否。河北省曾经专门为他召开过作品讨论会,但是他却没参加。问他为什么,他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小说发表时他也不在乎大报名刊,写了小说压在褥子底下,谁要就由谁拿去。”
贾大山曾告诉铁凝:“这褥子底下经常压着几篇,高兴了就隔着褥子想想,想好了抽出来再改。”铁凝在为《贾大山小说精选集》的序中这样写道:“在贾大山看来,似乎隔着褥子比面对稿纸更能引发他的思路。隔着褥子好像他的生活能够沉淀得更久远、更凝练、更明晰。隔着褥子去思想还能使他把小说越改越短。这让我想起了不知是谁的名句:‘请原谅我把信写得这么冗长,因为我没有时间写得简短。’”
贾大山是一个虽然著名但并不算高产的作家,但有评论家这样说:“有一种作品,需要我们用一生的时间去欣赏,品味……有一种作家,需要我们用一生的时间向他表达由衷的敬意。”这被认为是对贾大山其人其作品最好的定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