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把1岁半的外孙送到奶奶家,外孙一开始不适应,总要姥姥抱着,不肯下来。姥姥陪他住了几天,让他熟悉了环境之后,在孩子睡午觉的时候悄悄离开了。她走得很快,一边走,一边抹眼泪。路上的老太太问:舍不得孩子啊。她含糊地“嗯”了一声,不好意思让人家看她红肿的眼睛。
轮到小朋友去姥姥家时,奶奶倒没有太大反应,把孩子送走后她默默地收拾屋子做着家务。中午小睡一觉,突然从梦中惊醒:孩子哪儿去了?不会把孩子看丢了吧。东屋西屋四处找,找不到又一阵风似的跑到院子里找。好半天才回过神儿来:孩子不在这儿,已经去姥姥家了。
朋友刚生了孩子,还在住院,婆婆在一旁守着。突如其来的第一次涨奶让她手足无措,那是一种未曾期待的疼痛,因而更加难以忍受。护士们吃饭去了,孩子睡了,婆婆很焦急地一遍一遍说“很疼吧”,除此之外再也想不出什么解决办法。她焦躁地忍耐着,等到妈妈提着饭盒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的时候,心里突然就安定了下来,带着哭腔叫了一声:“妈……”当了母亲的女人,在自己的妈妈面前也只是个孩子,还有撒娇的权利。
邻居阿姨的闺女出嫁了,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她突然觉得空荡荡的,跟老公说:有点儿想孩子了。她老公说:就是结婚而已,离得也不远,从前没结婚的时候她也没有天天在家啊。她想了想觉得也是。可就在那天下午,老公正收拾着屋子,在闺女房间拖地时,突然鼻子泛酸,眼泪就那么落在了地板上。阿姨吓住了,他抹了抹眼泪,抬起头说:要不,明天让闺女他们回来吃饭吧?
她回到家,他正在厨房炒菜,屋里飘荡着一股醋的味道。他表情严肃,似乎心情不佳,她也没有贸然问,只当是工作疲惫。吃饭时,他端上一盘醋溜白菜。她说,这白菜的味道有点怪。他说,可能是我在炒它的时候有点忧伤吧。上大学的时候,有段时间每个周三晚上都会就着冷馒头吃醋溜白菜。那天出去做家教,坐公交回来的时候,食堂只有单点小炒的地方还开着,卖主食的地方只剩了几个冷硬的馒头。每次都点一个最便宜的醋溜白菜,然后大师傅很不情愿地去炒,因为只有三块钱,太便宜了,他们懒得做。
那你干吗还炒这个菜?她问。有时候,觉得也还挺怀念那个味道。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