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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04月24日 星期四
中青在线

反腐报道令人遗憾的核心信息缺失

刘畅 《 中国青年报 》( 2014年04月24日   06 版)

    眼下,反腐消息的权威发布就像一个“风暴眼”,显示着波澜壮阔的反腐进程。4月22日,“湖北省原副省长郭有明严重违纪违法被开除党籍”,并“将其涉嫌犯罪问题及线索移送司法机关依法处理”。4月18日发布“华润集团董事长、党委书记宋林涉嫌严重违纪违法”引起舆论广泛关注,而4月16日发布“福建省三明市梅列区区长刘振兴严重违纪违法被开除党籍和公职”同样为公众瞩目。此前,江西省原副省长姚木根“接受组织调查”引起了诸多议论。

    有官员涉嫌贪腐掀起舆论冲击波,媒体自然会派出记者及时采访、详尽解读和深度报道。并且,大多采用“到老家、访乡邻”的采访形式。长途奔波,一路追访,这些身份显赫的高官中有不少出身于偏远落后的乡村,展现在记者眼前的,是新修的乡道,获得改善的父母居所,直系亲属或者闭口不言,或者踪影难觅。只有多年不曾联络的昔日乡邻、少年伙伴谈及个人点滴印象和依稀朦胧的旧事。

    只言片语,琐碎记忆,并且,很多官员的成长经历是如此相似:贫苦的童年、勤学的少年,艰难的家境,还有一直未变的谦卑处世之道和回馈家乡的赤诚之心,甚至,至今在乡亲中的良好口碑。这样的报道刊出后,让人们看到的,不再是一个符号化的姓名和官职,而是更为细腻和丰富的人生往事,读后,有人沉重思索、扼腕叹息,也有人反问媒体“替谁说话”,甚至,个别情绪激烈者,还会痛斥“无良媒体”、“脑残记者”、“翻案小编”。

    这样的传播效果并不令人意外,一名检察官说,涉贪落马官员具有的人生共同点就是他们经历过奋发有为的青年、辉煌灿烂的中年以及悲惨凄凉的晚年。青年,经历着美好的青春时光,也是事业起始、人生出发的重要时刻,勤奋上进、奋发有为,为其日后的发展打下基础。中年,则是稳重成熟的人生岁月,事业风生水起,施展人生抱负,担当重要职务就是走向成功的标志。而晚年,则是贪腐事发、身陷囹圄,苦度高墙岁月,人生晚景悲凉。

    因此,媒体记者追访落马官员的故乡,陷入这样的“共性故事”并不意外。问题是,办案机关正在查办,自然不会透露过多案情信息。在官员故里采访报道尚能做到采访对象有名有姓,成长过程有年有月,而涉及的核心消息,即权钱交易内幕,记者采访则遭遇困难,只能通过匿名、猜测和各种无法证实的传闻填充,经常出现“熟知官场运作规律的人士表示”、“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官员介绍”,而一家媒体报道中说“据另一家媒体引述匿名人士的话”,显示着媒体之间的“互相借鉴”和难以证实的尴尬。对于一些媒体而言,除了采访乡邻、分析公开资料和加工道听途说的传闻之外,并无更好的报道方式和采访渠道。

    中国的媒体形态,往往根据其性质、定位和行政级别,分为“大报”和“小报”,类似人民日报这样的被称为“大报”,而地方都市报、晚报、财经类报纸,往往被称为“小报”。近来风起云涌、高潮不断的反腐报道方面,出现了“小报”报“大案”的现象。有人猜测,是不是办案机关有意为之,故意让“小报”随意报道、吹风鼓气,其实,这种猜测并不靠谱。原因在于,官员落马权威消息发布之后,办案机关没有必要和可能制止都市类、财经类媒体进行深度报道,对于一些尚无定论的传闻,有关部门也无法作出及时判断和反应。而在可以自由报道的领域,相关媒体又难以得到更加准确的信息,只能通过猜测、传言深入报道,这些消息,有的日后会得到证实,有的会被纠正和澄清,更多的则因为来源不清、语焉不详而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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