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在南昌大学的一间会议室内,来了学校各个学院的50多名同学,他们将在膳食住宿与安全保障、教务管理与学生服务、学术讲座与文化氛围、理论学习与创新创业等方面,和来学校不到9个月的校长周创兵面对面。这50多名同学是通过网络报名,再由学院遴选出来的大学生。
这些学生拘谨地坐在椅子上,心情忐忑地等待着校长的到来,他们不知道这次和校长面对面是一次例行公事的对话,还是一次“作秀”的活动。
但让所有人有些意外的是,从开始安静地被点名提问,到后来大家互抢话筒发言提问,问题的犀利程度一再突破“底线”。
这个转变源于校长对学生提问的反应。
当一名“工科男”突然站起来,大喊了一声:校长,请给我一个机会提问时,周创兵友好地笑了。当“工科男”诉说完在校应届生创业的诸多困境时,一名“理科男”抢过话题,直截了当批评:南昌大学缺乏学术氛围。本科生导师形同虚设,我进校这么久,只见过一次导师,我们有很多人生的困惑,却没有人来给我们解疑释惑。
两名男生表述完后,周创兵说:两名男生的性格,我都很喜欢。大学生就是要敢于提问题,敢于挑战权威。如果见到校长都不敢说话,那需要好好锻炼一下。
周创兵接受“理科男”的批评。他说:我们学校的学术氛围是缺失的,高水平、专业性的学术讲座太少,作为校长我表示歉意。
“没有多少学术讲座的海报,而考研广告泛滥满天飞,我非常反感。什么时候,考研广告变成了学术海报,这所大学就成功了!”周创兵的话赢来了学生们自发热烈的掌声。
大家的举手发言变得异常活跃起来。一名艺术与设计学院学表演的女同学说着说着就哭起来:我们需要服装、道具、舞台,可学院没有给我们学表演的同学一个舞台,连基本的表演设备和道具都没有。
周创兵表示理解她的感受,他回应道:艺术与设计学院有200多个教师,五花八门什么专业都有,有的本科专业只有两三个老师,也敢对外招生,这是对学生的未来不负责任。我们要逐步清理专业,尤其是那些资源严重不足的专业。学生已经招进来了,就要对他们负责,再难也要逐步满足孩子们的专业需求。
同学开始“抢”话筒。一名女同学批评学校“官僚作风浓,寝室的热水器坏了,打后勤处的电话,总是打不通;实训中心,展出的作品还是2005年的;图书馆,只能开到晚上10点钟,校园里根本没有通宵达旦的学习氛围”。
同学们的抱怨和批评开始接二连三地抛向校长:学校图书馆的书很陈旧;主教室的凳子坏了很多,也没有人来修理;为什么申请了助学贷款的贫困生,只有等到别的同学选完课后才能选课;转专业太难了,只能选修第二学位……
一名女生大声质疑:我们遇到有很多问题,可是解决这些问题该去找谁?找什么部门?我们不知道,挂在学生楼栋的意见箱形同虚设,有大一的同学塞进一张纸条,大二的时候发现还在箱子里。
周创兵静静地听着同学们的“抱怨”,他说:听了同学们的发言,作为校长感到沉重。学校里积累了太多负面的东西,同学们气不顺。我没认为大家在抱怨。我希望每一个同学发现学校问题,及时反映问题,这是爱校的表现。
对于“爱校”,周创兵有自己的观点:学校是一个大家庭,对学生而言,要读懂学校、融入学校、贡献学校。对学校的批评建议就是为学校的发展作贡献,就是爱校;对校长和老师而言,爱校就是爱生如子,为学生提供良好的成长成才的环境。
这次面对面活动,学校后勤处、学工处、团委、宣传部等部门的负责人也都参与。面对学生们的质询,这些部门领导,在校长的要求和“监督”下,一一作出回应和承诺。
座谈会在同学们持续热烈的掌声中结束了,可同学们不愿意散去,围住周创兵,继续反映问题,末了还要跟校长合影。在镜头中,周创兵和同学们一起做起“V”字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