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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07月06日 星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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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场风花雪月的事

曹竞 《 中国青年报 》( 2014年07月06日   04 版)

    当地时间7月4日,哥伦比亚队球员罗德里格斯退场时掩面而泣。新华社记者 李尕摄

    这不会是詹姆斯·罗德里格斯人生第一次感受七月飘雪,相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一球成名是所有球员的梦想,但不是所有这样的球员,都能感受到“赢了自己却输掉国家”的纠结和悲伤。

    我们习惯用没有失败者来形容一场势均力敌的较量,但笑傲昂首的只有一个。巴西球员马赛洛和大卫·路易斯将欢腾的情绪克制了1分多钟,只为安慰他们眼中值得尊敬的对手,但J罗的眼泪已然飞满全场,飞到无数他可能连地名都不知道的地方。

    足球场没有阳春白雪,但足球场可以有风花雪月。七月飘飞在夏日心田的白雪,不一定代表着冤情,却可以诉说动人的故事。

    福塔莱萨卡斯特劳体育场的热烈氛围,对客队来说,并不会像土耳其加拉塔萨雷那般如同人间地狱,但浩瀚的明黄色海洋,是很容易让身着红色队服的哥伦比亚年轻人集体迷失的。

    哥伦比亚人一度胆怯着,懦弱着,他们被压抑的气氛压抑着,看上去有些迷惘,这让人心头发紧,希望不要重演致命的乌龙球,那个曾在20年前让年轻的哥伦比亚后卫埃斯科巴为此丧命的乌龙球。

    但年轻的詹姆斯·罗德里格斯几乎挽回了一切,他硬扛所有,血战到底,他将一支球队和一个国家逆袭的希望延续到了最后一秒钟。J罗没能扳平比分,但他在这样一场看似众望所归的比赛里,“扳平”了无数人心中巴西和哥伦比亚足球的情感天平。

    没有什么锁能锁住承诺,但J罗却让他未曾兑现的夺冠承诺,现在听来仍然不像是戏言。那不过会让人更加期待遥远的明天和未知的世界。抛开前尘往事,是否仍是茂树荫蔚,芳草被堤。

    有些期待在失败时已开始蕴蓄,而有些期待却在失败前便开始沉沦。我不认为法德之战是关于28年前的复仇之战,在法兰西足球的浪漫,仅存留在那件白色小翻领球衣的骚情上时,我们又如何重拾普拉蒂尼、吉雷瑟、蒂加纳般的法式情怀呢?!

    所谓的复仇,无非是看客徒然虚设的精巧陷阱,以为风花雪月,其实一地鸡毛。德国人一如既往地稳健,一分一秒地蚕食掉法国人的信念,让法国人藉由前4场累积的自信,瞬间土崩瓦解。

    足球场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晋级与淘汰的距离,而是你们穿着我熟悉的球衣,而我却不知道你们到底是谁。你们看似相互瞭望的星星,却没有交汇的轨迹。你们踢着恍若时尚的足球,我却看不到法兰西的影子。

    这不是一个球的距离,而是无法重拾的悲伤。让人只能在发黄的影像里,去体味法兰西足球已然逝去的浪漫。

    坚持自我,有时不见得能得到广义上的好结果,但人生的执著本就是与孤单签下不失尊严的约定。是狂欢着别人的狂欢,还是孤单着自己的孤单,这本身就不是一道难解的命题,因为鱼与飞鸟,本就一个在天上,一个却深潜海底。

    这一场风花雪月的事,飘荡在夏日清晨,我们只能坐在爱情的两岸看潮起潮落,沉潜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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