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欧对俄罗斯新一轮防务领域制裁难以见效

    7月17日，美国宣布对俄罗斯实施自乌克兰东部冲突爆发以来最为严厉的制裁，制裁针对金融、能源和防务等对俄罗斯最重要的三大领域，制裁名单已于美国财政部网站公布。

    马航MH17客机空难事件，进一步恶化了欧盟与俄罗斯的关系。29日，欧盟就跟进美国，升级对俄罗斯制裁达成一致。

    在当今全球化时代，制裁从来都不是单方的。俄罗斯作为联合国常任理事国，且具有强大的军事实力，又是世界上最大的能源出口国，在欧亚两大洲的地缘政治中都扮演着举足轻重的角色，任何针对俄罗斯制裁措施的出台，都要权衡利弊，进行全方位的考量。

    新一轮制裁 美国既有针对性又有选择性

    列入美国制裁名单的俄罗斯国防工业企业，包括：防空导弹制造商“金刚石-安泰”康采恩、轻武器制造商“卡拉什尼科夫”公司、反舰导弹制造商“玄武岩”科研生产综合体、坦克和装甲车辆制造商“乌拉尔车辆制造厂”等。

    应该说，这些都是俄罗斯国防工业的骨干企业，也是俄罗斯武器出口的大户。根据制裁要求，上述企业在美国领土上的商业活动将被禁止，美国公司不得与上述企业签署任何经营性合同。

    但美国无法限制俄罗斯出口S-300系列防空导弹、“T”系列坦克、“俱乐部”反舰导弹，至多是给这些俄罗斯公司在美国采购零部件增加难度。而这些武器系统在国际市场上非常畅销，其买家又大都是发展中国家，很多与美国长期交恶，有的被美国视为潜在对手，有的则视美国为潜在对手，其对俄罗斯武器的需求和购买热情都不会受制裁的影响。因此可以说，制裁这些武器系统的制造商，对俄罗斯不构成实质上的损害。

    俄罗斯副总理罗高津在就“俄罗斯向美国出口RD-180型火箭发动机是否会受到制裁影响”回答媒体提问时称，制裁不会改变俄罗斯的立场，俄罗斯将按照是否符合自身利益的原则进行处理：如果对俄罗斯有利，俄罗斯会继续供货，否则，就会中止合同。而RD-180型火箭发动机的两家俄罗斯制造商均不在制裁名单之列，有观察人士认为这不是巧合。

    受制裁影响较大的只有“卡拉什尼科夫”公司。该公司向美国市场出口轻武器，主要是猎枪和运动步枪，以及卡拉什尼科夫自动步枪的民用版本“高鼻羚羊”，其半自动型号还被作为警察用枪。这些轻武器很受美国消费者欢迎，不过年销售额只有数百万美元。

    新一轮制裁 欧盟内部各有小算盘

    英国、法国、德国、意大利等欧盟国家都与俄罗斯有着防务领域合作。欧盟对俄罗斯国防工业制裁，对于欧盟防务企业也是个打击。例如，俄罗斯生产直升机机身，比利时生产机载武器，但这类项目合作都将被中止。

    英国是美国对俄罗斯新一轮制裁最坚定的追随者，至少在口头上是这样。但实际上，英国在制裁俄罗斯上，有奉行“双重”标准之嫌。

    自3月西方对俄罗斯实施制裁以来，英国对俄罗斯的武器零部件和军用产品出口就未曾真正停止过。据英国《卫报》报道，至7月23日，英国还有251份对俄罗斯武器出口许可，包括导弹发射和控制设备、军用直升机零部件、狙击步枪、轻武器弹药、军人装具、防弹背心、通讯设备等。这意味着，实际上只有34份武器出口许可因制裁被中止或取消。

    德国对制裁俄罗斯的立场则有些模棱两可。总理默克尔一方面敦促各国保持克制，主张在升级对俄罗斯制裁之前，应给予更多时间来调查马航空难；另一方面，要求法国中止履行“西北风”级出口合同，自身也表态，将中止在俄罗斯境内“轻武器中心”的基础设施建设工程。

    受制裁影响最大的是法国。法国与俄罗斯签署了“西北风”级两栖攻击舰合同，合同总金额12亿美元。7月21日，法国总统奥朗德表示，第一艘“西北风”已经基本完工，不属于制裁范围，将于今年10月按期交付。但同时又对俄罗斯提出威胁：第二艘“西北风”合同能否正常履行，取决于俄罗斯是否改变对乌克兰危机所持的立场。

    罗高津认为，法国中止“西北风”合同不仅仅是钱的问题。实际上，“西北风”是由法俄联合建造的，艏部分段由俄罗斯联合造船集团波罗地海工厂制造。如果法国撕毁合同，是否还要将艏部分段拆解？拆解后如何处理？中止合同给法国带来的损失，要远大于俄罗斯。俄罗斯具备建造“西北风”这类大吨位水面舰船的能力，即使今后不合作，俄罗斯也能自力更生解决问题。

    新一轮制裁 俄罗斯有准备有反制

    处于制裁名单之列的“俄罗斯电工”公司总裁安德烈·志维列夫表示，俄罗斯战略核力量不会受到制裁的影响。志维列夫称，俄罗斯战略火箭兵装备的洲际弹道导弹和陆基机动型弹道导弹，自设计之初就完全基本国产化，导弹使用零部件均为俄罗斯本国企业生产。

    至于空军战斗机和防空导弹系统，志维列夫表示，这类武器系统没有必要完全国产化。当今世界，没有一个国家完全自己生产所有零部件，尤其是电子和仪表类产品。国际产业分工已经形成，在国际市场上采购是无法禁止的。最重要的，是设计等智力分工位于俄罗斯国内。

    俄罗斯武器出口主要针对的是发展中国家，美国和欧盟在俄罗斯武器出口中所占份额可以忽略不计，西方中止与俄罗斯军事技术合作带来的损害是双方的，不见得俄罗斯承受的损失更大。

    欧盟不同于美国。欧盟对俄罗斯能源领域的依赖性太强，即使欧盟升级对俄罗斯的制裁，制裁措施也不会是实质性的，因为制裁俄罗斯等同于制裁自己。

    而且，作为对美国制裁的反制，俄罗斯有意恢复向伊朗出口S-300防空导弹，而这正是伊朗所期望的。伊朗驻俄罗斯大使梅赫基·萨那基表示，希望俄罗斯向伊朗出口S-300或更新型号的防空导弹，伊朗国防部已经就此问题与俄罗斯进行了多次磋商。

    这些情况表明，美国和欧盟启动对俄罗斯新一轮防务领域的制裁，又将是“雷声大雨点小”，既不会对俄罗斯武器出口带来实质上的损害，更不会削弱俄罗斯的军事实力和潜力。

    其实，相对而言，对俄罗斯金融领域实施制裁将更为有效，会对关乎俄罗斯国计民生的资本市场和银行体系造成严重的不利影响，但这些影响最终会扩散到能源和防务领域，同样是把“双刃剑”。

    (作者单位：海军工程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