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的一个清晨,阳光洒向海拔4700米的高原,照进不足百平方米的营业厅。早上7点,其美多吉、边巴卓玛夫妇打开营业厅的大门,开始了一天忙碌的工作。
这里是中国移动西藏公司阿里分公司塔尔钦移动营业厅,坐落在“世界屋脊的屋脊”阿里地区,堪称“世界上海拔最高的通信营业厅”。在这片神山脚下,其美多吉、边巴卓玛这对藏族夫妻已坚守5年,这个世界屋脊上的“移动夫妻站”,成为“生命信号的守护者”,他们被誉为“最美移动人”。
阿里平均海拔在4000米以上,高原缺氧,紫外线强烈。其美多吉和边巴卓玛脸颊上都挂着两块明显的高原红,嘴唇紫黑。如果不是他们自己说,外人很难看出其美是85后,卓玛则是90后。
除了营业厅日常事务,其美多吉夫妇还主动承担起5个基站的日常维护,有3个基站在神山“冈仁波齐”转山路上。大风天里,基站螺丝容易松动,其美多吉基本上每个月都要转山进行例行维护。
“共53公里,哪里有弯道,哪里有不化的暗冰,我闭上眼都能想起。”其美多吉最熟悉这条转山路,因为它载着自己的甜蜜,他追求边巴卓玛的时候,第一句话就是“明天跟我一起去转山吧”。如今,它承载的更多的是责任。
从2009年塔尔钦移动营业厅建立,5年里,其美多吉的脚步从未停歇,镇里的通信信号也从未中断。
其美多吉和边巴卓玛的家就在营业厅内,当地人都知道这是24小时不关门的营业厅。凌晨三四点,他们的窗户常响起急促的敲击声,大部分是手机欠费停机的客户着急缴费。再后来,当地的客户与他们熟悉了,遇到手机快欠费时,干脆打电话请他们先垫交,哪天有空再还上。“一个月有时候要垫付2000元,但他们都很讲信用,从未发生过不还钱的事情。”其美多吉憨厚地一笑。
“5年前我走出大山,去外面时想给家里报个平安都难上加难,‘上网’简直就是一个白日梦。现在好了,移动通讯站建立了,打电话也方便了,能和家里人顺畅地联系,走再远也不怕了。”其美多吉语气轻快地说。
中午时分,等待办理业务的人已经排到了门外,其美多吉和妻子一起在柜台前忙着。有些顾客居住在偏远地区,不方便到营业厅办理,其美多吉就上门给他们送卡、送手机。
两个人忙完已经是下午3点,卓玛在柜台下面拿出了两碗桶面开始准备午餐。最近业务繁忙,基本没时间做饭,方便面成了夫妻两人的“必备午餐”。这里离拉萨1000多公里,去一趟要两三天,吃上蔬菜、水果不是件容易的事。其美多吉和边巴卓玛把这个来之不易的营业厅当成自己的“新家”。小夫妻俩的感情,在高原上的坚守中,打磨得日益坚固。
2009年10月8日,天空飘起小雪,其美多吉像往常一样,骑摩托车为远在45公里之外的代理商和顾客送充值卡和手机。返程途中,雪越下越大,公路被大雪覆盖,摩托车也出现故障。
其美多吉知道,呆在原地等待救援,无异于等死,他孤身顶着风雪,推着摩托车,冒着零下30多摄氏度的严寒,走了8个小时摸回了塔尔钦营业厅。
卓玛几乎拨烂了电话,坐在营业厅的门口整整守了一夜。当看到丈夫拖着疲惫的身子,“像个雪人一样”出现在家门口时,卓玛满脸泪水。她轻轻地为丈夫扫去身上的雪,端上热腾腾的酥油茶。
“我当然懂得她的眼泪意味着什么。”其美多吉的嗓子有些发紧。
这里依傍“神山”冈仁波齐与“圣湖”玛旁雍措,国内外游客众多,通信变得与生命一样重要。如何提供及时、优质的通讯服务,给夫妻俩出了不小的难题。
语言沟通有障碍,夫妻俩就发明了各种“手语”、“画语”。这个小小营业厅也常常成为“急救站”。
2010年6月的一个傍晚,一位尼泊尔游客与家人走散,万分焦急之时见到了“中国移动通信”的标识,他急切地来到营业厅寻求帮助。
“别着急。”边巴卓玛一边安慰一边端上热腾腾的酥油茶,其美多吉则用画图的方式与游客沟通。尼泊尔游客画出了一个人物肖像,他们判断这位游客是与家人走散失去联系。
夫妻俩拿上干粮和手电,带着游客按逆时针方向转山寻找家人。一直走了3个多小时,终于找到了他的亲人。游客掏出人民币要酬谢夫妇俩,他们连连摆手谢绝。
每天,营业厅的顾客来往不断,忙碌给夫妻二人带来的更多是快乐。其美多吉说:“只要能为别人服务,帮助别人,我们就高兴。”
夜色降临,忙碌了一天的其美多吉和边巴卓玛,晚上聊得最多的话题就是两个女儿。
“村里的娃都去县里上了幼儿园,咱的大娃年龄早就够了,什么时候能送去上幼儿园?”边巴卓玛有些焦虑。
“我也正在苦恼这件事,镇里没有幼儿园,送到县里要每天接送,咱们没有时间照顾,老人的身体又不行,隔一段时间再看吧。”其美多吉透着无奈。
“人家的同龄娃都能从1写到100了,咱的娃读都不会呢!”边巴卓玛提高了嗓音。
夫妻俩把两个女儿送到了山上的老家里,有半年没见了。这一夜,边巴卓玛希望在梦中见到女儿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