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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09月01日 星期一
中青在线

从大学老师到体育达人,他为朝鲜族在北京建立了“绿茵之家”——

十年草根足球的践行者金永植

本报记者 梁璇 实习生 徐菱珮 《 中国青年报 》( 2014年09月01日   07 版)

    金永植(后排右五)和童心足球队。 金永植供图

    “嗡嗡”,比赛前一天,金永植的手机准时震了一下,一个微信群按惯例热闹起来。金永植复制了最后的消息,在“参赛”处写上“金永植”,然后发到群里。当最后一个人复制粘贴完后,一条写有比赛时间、轮次、对手、请假人员及参赛人员的通知便清晰呈现。而10年前,“通知大家踢球都是用短信、电话,挨个儿发,遇上一些人不爱回复,还要打电话逐一确认。”

    周日下午,金永植打开车后备箱,拿出装有球衣、球鞋的运动包走向场地开始热身,“大家都很珍惜这个比赛的机会,无论工作还是家里的事,都会在比赛前就安排好,把每周的这几个小时空出来。”每周日,中央美术学院的足球场都会出现8支朝鲜族业余足球队,北京朝鲜族民间足球联赛“金永杯”在此准时打响。“我们的足球联赛和中超的规则是一样的,由一些体育院校的学生来当裁判,联赛一共打4轮,上半年下半年各两轮。”作为“金永杯”的发起人,金永植笑称,在这个队员年龄在30~60岁间的联赛中 ,“我的年龄进得了前三”。但紧身白T恤和迷彩牛仔裤的装扮,让人很难把眼前的这个大学音乐老师贴上“耳顺之年”的标签。

    13岁,金永植考进中央民族大学预科学习音乐,后因小提琴成绩优异留校任教,而他的妻子车善也同样留在了学校,从此,“生活在北京的时间是在延边的好几倍”。在上世纪80年代的校园里,单纯的生活让足球成为金永植的必然选择,“1980年,那时的生活很简单,除了学习基本都在操场上玩。整层宿舍楼只有一台电视,要在外面架好天线才能看,一周只能看一次。”于是,“有很多运动时间”的金永植成为校队的一份子,那是他当年的“最高荣誉”。

    “朝鲜族喜欢踢球、踢得好的人很多。”这个现象金永植不仅在学校里注意到,当他下海经商后,才更加强烈地感受到。2004年,金永植萌生了一个想法“把在北京的几支朝鲜族足球队召集起来,一起踢球”,这个想法在他累计近50万元的资助下延续至今,最多时达到过14支队伍,后因纪律和水平问题淘汰为现在的8支球队,“现在不像以前那么多了,年终我们发奖的时候,一共有300多人,能来200多人在球场上一站,就很壮观了。”

    但金永植的记忆里不仅只有人来人往,场地问题才是10年经营的最大烦恼,“10年前,五六百元能打一场,如果认识人还可以不用钱”,但无法固定场地让球队只能像“打游击”一样,“手里拿着一堆球场的电话,挨个儿打去预定”,订上了也通常是石灰地,运气好一些能碰上自然草。但10年过去,场地条件好了很多,可“预定通常要提前一个星期了,而且场地越来越贵,每场球大约在1000~1200元左右”,而其他费用也在水涨船高。

    但金永植表示他从没想过放弃支持联赛,“我毕竟还在经商,支助协会的费用也没那么高,再做10年也没问题。”唯一的问题是“财务要公开”,“曾经有一任会长因为财务问题不清晰,被投票撤下去了。所以,钱多钱少都好,组织者和财务必须分开”,由于球员组成来自各行各业,从事会计工作的队员便挑起了财务的重担。此外,协会还成立了裁判委员会、纪律委员会、竞赛委员会,每两年到三年也有会长选举,每个队出两个人来投票。

    一切走上正轨后,“刚开始叫北京朝鲜族足球协会,后因发展了多项运动协会上升为北京朝鲜族体育总会”。金永植指着自己经营的酒吧门头上高悬的20余块协会牌匾,从乒乓球、排球到高尔夫球等,“协会现在一共有700多人。各个项目各个队都有自己的会长、总务,队员会缴纳会费,包括场地和吃饭的钱。每个周末大家聚在一起运动。”

    接触的运动项目越多,金永植认识的“圈内人”也渐渐多起来,“现在李红军、李灿杰和金日等很多职业球员都在我们联赛踢球,大约有20多名退役的职业运动员在球队里”,而专业球员带来的是正规的赛前热身、对裁判判罚的深入了解等业余玩家无法靠自己揣摩的“门道”。同时,金永植也了解到更多运动员退役后的处境,于是,协会和金永植自己的公司、餐厅也成了这些运动员的归宿。

    现在,金永植也在为协会寻找一个归宿,“我们一直想加入到一个官方组织,比如北京足球协会或是朝阳体育局”,但因种种原因,当时并没有成功,“我们不依靠组织也能玩儿,但让民间协会与官方组织联系起来,我们能有个依靠,有更多对外交流的机会,国家在宏观上也能更好地指导和规划,比如组织一些大学或是单位的体育场地多向社会开放等,我觉得是好事。”

    金永植所在的“童心足球队”队员大多是40岁以上的中年人,算是元老球队。与其他多数由20多岁年轻小伙儿组成的球队不同,“童心足球队”换人并没有人数限制,“踢不过年轻人了,但哪怕就上场踢十多分钟,也很期待”,毕竟这支队伍中,很多人已经是企业高层或老板,“大家的压力都很大,就因为喜欢足球在球场上释放下压力,并不求成绩了。”

    由原来在学校里一周踢三场慢慢变为现在一周踢一场,金永植却不感到遗憾,“不管上场多少时间,我只希望我们这群人能坚持下去,30岁的队变成40岁的,40岁的队变成50岁的,只可惜更年轻的人喜欢踢球的没几个了。”金永植想起一个场景不禁苦笑,“原来有队员带着孩子在场边看,但是爸爸在守门,孩子一溜烟儿跑了,搞得爸爸也难以专注,足球已经吸引不了现在的孩子了。”

    本报北京8月31日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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