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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09月23日 星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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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真心热爱的事儿上再勤快些

谭洪岗 《 中国青年报 》( 2014年09月23日   11 版)

    纪录片《无业青年搭车游欧洲》,记录了4位20出头的小伙子穷游欧洲一年的经历。若单说去欧洲旅游,听着十分浪漫,让人神往。不过,这几个电影专业的学生,是因为没挣到足够的学费等各种原因退了学,而后决定先游历欧洲一年,再去找工作;他们打算利用自己的专长,没钱了就去帮人做视频来交换食宿、挣零花钱。最初他们感召了几个同龄人一起上路,在路边搭顺风车。不久,便只剩下他们4人。穷小子们再怎么俭省,走到一个半月的时候,就接近弹尽粮绝,钱马上要花光了,这时接到第一单做视频的生意,兄弟们简直激动万分,热烈地拥抱彼此。

    印象中,在还没有稳定的工作时,边打工边旅游,这样的方式在西方青年中更常见些。然而,背起行囊说走就走的旅行,应是无数人向往的,无论你生长在哪里,认同怎样的文化习俗。只不过,在心里想一想,跟发自内心真的想要去做,还不太一样。前者就是一个浮光掠影的念头罢了,心里会闪过向往羡慕,不时幻想哪天我也要去,却迟迟没有相应的行动;或者稍微尝试过,遇到一点不顺利,就停滞下来。若是真的发自内心想要去做,那你自会想方设法克服困难,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真的尽力走下去。

    片中的韩国小伙子自称懒人,经常在家里宅着。这里的懒,应当是指在不感兴趣的事儿上不太主动吧。能在真心热爱和真正重要的事儿上勤快些,并坚持到底,便足够了。说起来,许多人的懒,只不过是内在的热情动力仍然在沉睡或埋藏着,还没有被激发、被点燃;也有些是燃烧过,一时找不到信心希望,于是沉寂下来。

    能如这4个兄弟一般,在真心想做的事情上投入一年,那真不枉热血青春。这一年自然会有辛苦的一面,他们经历过了街头流浪、在垃圾场过夜,好在年轻啊,辛苦一样可以化为财富,让生命更丰富充实。当他们能再度用上酒店的普通设施时,都感到无比的幸福。这一年也可称得上有所收获,他们为心仪乐队制作MV时,曾因条件不足做不下去,但最终也完成了。

    若你习惯于先得挣够钱才能出游,先有周密的计划、稳妥的风险预案才能上路,那就会难以忍受这样搭车游历的各种不确定:路边拦车时,不知道能顺路搭到哪里;积蓄即将用尽时,不知道何时能挣到下一笔旅费。而当这4个兄弟如最初决定的那样,坚持了一年,此行所磨练出的勇气,远远大过旅途中的任何辛苦。

    不是所有事情都会一帆风顺。事情不顺利的时候,出于热爱与清醒而坚持,远好过单凭意志力去坚持。凭借意志力去坚持,往往内心深处有不情愿,只不过凭意志和毅力把不情愿压下去罢了。然而,这样的状态隐藏着许多矛盾纠结,哪怕是你选择了把某种你以为重要的目标、准则、观念强加给自己,内心深处的被迫感和有意无意的对抗,还是会令你难以找到真正的力量。

    出于热爱则不同。若这件事是你真心喜欢的,走这条路是你真心情愿的,走下去可能身疲,但不会心累。可能会经历物质的相对短缺、一时艰苦,但内心不会觉得受苦,不会抱怨有多么痛苦艰难——因为,没有被迫感,无须对抗什么,一切都是自己选择的。若始终在热爱、投入与满心欢喜中,其实连坚持都谈不上。想想小孩子在沙滩上玩沙子的那分开心喜悦,他会在乎弄脏衣服,需要“不怕脏/不怕累”才能坚持玩下去吗?

    当然,即使是自己作出的选择,我们也不太可能始终全心全意地投入。于是才会有需要坚持的时刻,需要头脑清醒的时刻,比如:忘记了为何而来的初衷、忘记了这是自己所做的选择和决定,不自觉地回到旧日的惯性里想要退缩,面临不确定的前景时想向外寻求安全的保障……犹疑和彷徨,常常出现在我们既想要自由,又想要别人给我们安全的时候。

    片中的小伙子们搭车穷游一年,尽显年轻人充满生机的另类活法。他们用一年时间兑现了自己的承诺,也足以表明,一开始的上路,并不只是一时冲动。当你能不断地发现真心的意愿和想法,并言行一致地去实现它,这本身,就是活出了勇气和力量,把梦想带入现实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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