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庐,不仅是一个美得如诗如画的人间仙境,更是自古以来在文人墨客唇齿间吟唱的圣地。多少文人流连于此,驻足欣赏,游目骋怀;多少诗人为它写诗,笔锋回转,流传千年,令画卷上的桐庐弥漫着书香与笔墨的气息。
北宋著名诗人范仲淹格外留恋桐庐,留下为世人吟唱的《潇洒桐庐郡十绝》。乌龙山的薄薄雾霭、辛劳的桐庐人、全家老少的其乐融融、午睡的安乐、家家房前屋后竹林隐藏着的泉水、漫山遍野的茶树、家家户户摘采莲蓬、渔翁垂钓、点香领悟经书、严子陵遗留下的旧钓台构筑了一个潇洒桐庐郡。范仲淹也因此获得了“范桐庐”的别名。同样能表现潇洒桐庐的诗便是清代刘嗣绾的《自钱塘至桐庐舟中杂诗》,“一折青山一扇屏,一湾碧水一条琴。无声诗与有声画,须在桐庐江上寻。”
陆游对桐庐山水可谓是情有独钟。他在晚年61岁时出知严州,其间曾多次到访桐庐,写下20余首吟咏桐庐的诗词。“桐庐处处是新诗,渔浦江山天下稀。安得移家常住此,隋潮入县伴潮归”便是知名的《渔浦》,多年来为桐庐人所熟知的“桐庐处处是新诗”一句便出自于此。在《桐江行》中,他写道:“我来桐江今几时,面骨峥嵘鬓如雪。”在另一首诗中写着:“桐江艇子去乘月,笠泽老翁归放慵。”
清朝诗人纪昀对富春江也有着别样的情感,在游历富春江后,写下了四首七绝《富春至严陵山水甚佳》。其中一首为:“浓似春云淡似烟,参差绿到大江边。斜阳流水推篷坐,翠色随人欲上船。”富春江参差的绿色勾起诗人愉悦的情绪,这首“绿之歌”也极富诗情地赞美了富春江的盎然春意。富春江水时而似云、时而似烟,朦朦胧胧中透露绿色的生机。翠色跟随着诗人伴着斜阳流水缓缓前行,有谁能不在这别样精致中流连忘返?难怪大文人纪晓岚四次为它由衷地谱写赞歌。
南宋著名诗人杨万里一生中为桐庐写下不少诗篇。其中题为《舟过桐庐》的五律便有三首,并在赴任途中写下《甲午出知漳州晚发船龙山暮宿桐庐》二首诗,其中之一“一席清风万壑云,送将华发得归身。海潮也怯桐江净,不遣涛头过富春”令人感到意气风发。
桐庐,令过往的文人墨客纷纷为它写下赞歌。“天下有水亦有山,富春山水非人寰。长川不是春来绿,千峰倒影落其间。”一首《富春》描绘了富春江有山有水、山水融合的水墨画,“非人寰”可谓是对富春江的绝佳赞叹。《富春》的作者吴融对富春江有着别样的情怀,曾以“富春”为题写有两首诗,另一首七言律诗的首联“水送山迎入富春,一川如画晚晴新”和尾联“严光万古清风在,不敢停桡更问津”为名句,写出了如诗如画般的富春山水的美丽与奇特。
“江边三月草萋萋,绿树苍烟望欲迷。细雨孤帆春睡起,青山两岸画眉啼。”这首清新隽永的诗是元末明初诗人张以宁为富春江写的《过桐庐》。春天的富春江美景图在诗人一觉醒来时闯入视野,在朦胧的春雨中更令人陶醉,烟雾蒙蒙,芳草萋萋,绿树苍苍,画眉高啼。同其他诗人一样,他的诗意在路过桐庐时被绝妙的美景激发,留下了这首属于桐庐的千古绝唱。
元朝诗人钱彦隽为桐庐描绘了一幅富春江夕照图。站在桐君山顶,俯瞰着整个桐庐古城,一叶扁舟在烟波蒙蒙的富春江上随流漂荡,夕阳的余晖打在树叶上影影绰绰。在一片朦朦胧胧中,船夫的高歌声穿过层层云雾,传到了诗人的耳朵。于是,诗人一时兴起,低吟着这首形、色、声具备的《桐溪》赞歌:“桐君山下望层城,万顷烟波一叶轻。绿树朦胧残照落,不知何处棹歌声。” 唐代的韦庄也写下一首盛赞桐庐自然风光和风土人情的《桐庐县作》,首句“钱塘江尽到桐庐”脍炙人口。宋代诗人姚镛从富春江的水路途经桐庐时写下一首《桐庐道中》,其中“两岸山如簇,中流锁翠微。风帆逆水上,江鹤背人飞”两句使富春江畔清新瑰丽的风格印在人心中。
桐庐,以它的清新柔美拨动着游子愁思的心弦。唐代诗人白居易在旅途中夜宿桐庐的馆驿,与好友崔存度同饮后创作了羁旅诗《宿桐庐馆同崔存度醉后作》,四海漂泊的诗人与朋友在富春江边桐君山畔的桐庐馆驿中留宿,两人对饮相劝很快便驱散了离乡的愁思。但在夜深人静后人醒了酒也醒了,乡愁依旧萦绕在心头,雨水打在梧桐叶上更增添了诗人的离愁别绪,整首诗尽管凝聚着悲凉的气氛,但诗题和“雨滴梧桐山馆秋”一句却透露出桐庐在唐代时就是一个繁华交通枢纽地。
“昨日枯草今日青,羁人又动望乡情。夜来有梦登归路,不到桐江已及明。”是唐代诗人方千所作的诗《思江南》,离别多年的羁旅之人又萌发了望乡之情,在睡梦中终于要归乡,然而还未到达桐江,美梦却已经醒了,天也亮了。而这令诗人终日思念,却未到达的故乡便是桐庐。
与唐代诗人孟浩然名声大噪的《宿建德江》堪为姐妹篇的是他在游历富春江时写下的《宿桐庐江寄广陵旧游》,“山暝听猿愁,沧江急夜流。风鸣两岸叶,月照一孤舟。建德非吾土,维扬忆旧游。还将两行泪,遥寄海西头。”桐庐的夜晚,猿啼、急流、风鸣、月光、孤舟使诗人油然而生羁旅之愁与思友之情。孟浩然在此将对友人的思念之情寄向扬州,这不免为平日里唯美动人的桐庐增添了一抹忧伤凄凉的色彩。
唐朝时的桐庐,是诗人辈出的“诗乡”。其中“一门三进士”的章八元、儿子章孝标(元和进士)、孙子章碣(乾符进士)令人刮目相看,被尊称为“三章”。而章八元更是才华横溢,别人称他为“章才子”。他的佳作《归桐庐旧居寄严长史》中这样写:“昨辞夫子棹归舟,家在桐庐忆旧丘。三月暖时花竞发,两溪分处水争流。近闻江老传乡语,遥见家山减旅愁。或在醉中逢夜雪,怀贤应向剡川游。”很好地表达了章八元对家乡桐庐的热爱与浓浓的思乡之情。
宋代著名女词人李清照也曾为桐庐题词。“巨舰只缘因利往,扁舟亦是为名来。往来有愧先生德,特地通宵过钓台。”在数个严子陵钓台的诗词当中,李清照的这首《夜发严滩》更独具特色。可见严子陵钓台举世闻名,严先生受世人仰慕爱戴。李白的诗中有一句“钓台碧云中,邈于苍山对”描写的也正是这里。
被誉为“全国诸洞之冠”的瑶琳洞亦有诗人为它填词。宋代诗人柯约斋的一首《瑶琳洞》紧扣仙境,成为宣传瑶琳洞的代表作。
桐庐也是我国隐逸文化的发源地。东汉高士严子陵、晚唐处士方干、采药老者桐君都是桐庐的隐逸之人。而明代诗人孙纲的《桐君》一诗便为采药老者桐君所作。他在桐庐东山结庐为屋采药治病,人问其名便指桐为姓,因此后人尊称他为桐君,而他原本的姓名却无人知晓。这位悬壶济世的大隐大德之人和桐庐的青山秀水一样,都是桐庐得天独厚的瑰宝。正如诗歌所云:“以桐为姓以庐名,世世代代是隐君。夺得一江风月处,至今不许别人分。”(木易 杜佳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