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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10月22日 星期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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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地广人稀的美国嚷嚷“浪费土地” 这让中国人感觉很奇妙

奥巴马与铁总,谁感觉好

王安  来源:中国青年报  ( 2014年10月22日   10 版)

    这一厢,传出北京至莫斯科将建跨国高铁,投资至少1.5万亿;那一厢,原铁道部运输局局长张曙光因受贿一审被判处死缓二年。

    如今铁道部已被撤销,被一个正部级的中国铁路总公司替代,铁总不仅继承了铁道部的光荣,也接过了铁道部的巨额债务。2008年金融危机袭来,政府为稳增长陡然加大铁路投资,2009年中国铁路固定资产投资从2008年的4168亿元增至7045亿元,2010年更升至8427亿元。2011年“7·23事故”致铁路投资跌入5906亿元的低谷,2012年回升到6310亿元,2013年完成6638亿元。在2013年铁总成立前,铁道部的债务达2.66万亿元。

    全国4万亿元刺激资金,几多跑进铁道部?

    其实,美国人也知道政府砸钱能刺激经济,1930年代美国经济大萧条,罗斯福新政是鼻祖。当铁道部充当拉动中国经济火车头时,美国新任总统奥巴马也雄心勃勃,2009年4月16日,奥巴马提出建设横贯美国的高铁干线愿景,要像1950年代艾森豪威尔总统开建州际高速公路工程一样,未来让闪亮的子弹头列车以320千米以上的时速,在美国城市之间疾驰。

    奥巴马政府规划在全美建设13条高铁线路,这不仅能产生直接的就业和经济效益,而且将建立一个新的产业。为此,美国联邦政府拨付了近110亿美元,其中80亿美元来自2009年通过的7000亿美元经济刺激计划。这很像中国的经济刺激计划。然而,5年了,奥巴马啥也没弄成:分裂的政府和政党纷争,使美国高铁计划成为牺牲品。

    获得联邦政府高铁拨款最多的州,一个是加利福尼亚州,一个是佛罗里达州。但2010年茶党成员里克·斯科特当选佛州州长,他立马否决了坦帕-奥兰多-迈阿密的高铁建设计划,并把24亿美元拨款退回华盛顿。而加州的旧金山-洛杉矶项目也争议不断,至今尚未动工。紧接着,俄亥俄州和威斯康星州也相继取消了高铁项目。

    美国人真逗,有上级给钱,为何不花?其实,美国高铁很大一部分是用于既有线路的升级改造,费用不大。但在反对者看来,将客运火车从时速112千米的慢速,提升到不超过176千米的半慢速,仍无法与汽车和飞机竞争,虽然高铁在亚洲和欧洲的某些地区运行顺利,但未必适合地广人稀的美国,且花得多、建设费时长、占用土地多,不划算。2008年11月,加州选民投票通过高铁债券筹资方案,但后来的民调显示,民众又转为反对高铁计划。

    看看美国人的说法吧:无法与汽车和飞机竞争,费用太过昂贵,不划算——充满了投入产出的理念,一句话,这钱是要还的,是要算计的。甚至,在美国这样一个地广人稀的国度,竟然嚷嚷“浪费土地”,这让中国人感觉很奇妙。

    奥巴马一定很沮丧,但成绩多多的铁总日子也不好过。据测算,铁总每年经营收入四五千亿元,但还银行的利息就上千亿元。铁总成立一年半后,债务又增加了三分之一,至2014年6月底各类债务为3.43万亿元。

    谁都明白,作为企业,铁总不能再向银行贷款铺新摊子,尤其是中西部那些短期内见不到盈利的线路。但政府有政府的逻辑,要刺激经济,还要平衡全国发展,按照规划,“十二五”期间,国家将向中西部投资铁路建设1.85万亿元,投产新线2.3万公里,占全国比重分别为72%、77%。企业的小道理要服从国家的大逻辑。

    让铁总干不赚钱的活儿,政府就得出钱。9月25日,中国铁路发展基金设立,铁总是这个公司型基金的主发起人,工行、农行、建行、兴业银行是投资人和优先股股东。显然,政府给股东们做了工作。

    政府还想给民间资本做工作。2013年8月,国务院下发《国务院关于改革铁路投融资体制加快推进铁路建设的意见》,向地方政府和社会资本放开城际铁路、市域(郊)铁路、资源开发型铁路和支线铁路的所有权、经营权,鼓励社会资本投资建设铁路。但面对投资回报不明的前景,以及顾忌被过河拆桥的鸿门宴,鲜有民资进入。

    如今,成绩伟大但包袱沉重的铁总,与一事无成却身轻气爽的奥巴马,谁感觉更好?

王安 来源:中国青年报

2014年10月22日 10 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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