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写书是一个很长的过程,就像长跑,需要有人给你鼓劲。但实际上又没人给我鼓劲,我就不停地写书法,自己给自己鼓劲。”贾平凹看着新作《老生》封底上自己写的4句诗解释道:“‘我有使命不敢怠,站高山兮深谷行。风起云涌百年过,原来如此等老生。’这个‘老生’并不仅仅指的是书里的‘老生’,我说的‘使命’,是在我写得顺手的时候,好像有别人借着我的手在写,完成它,就是我的使命。”
近日,作家贾平凹携他第15部长篇小说《老生》在北京与读者见面。依旧是以陕西风土人情为底色,贾平凹在《老生》中塑造了一位生活在陕西乡村的民间传奇唱师。这位“不知道活了多久”的乡村民俗礼仪歌者,走乡串户,承担民俗殡葬嫁娶中不可缺少的“唱诗”环节。他神奇地生,神奇地死,一生见证了无数陕北大地上的乡土传奇,在贾平凹的小说中,串起了中国近百年的民间历史。也因此,那些不能登堂入室的民间传奇,以文学的方式留下印记。
在书中,贾平凹大胆地引入《山海经》的段落,制造着一座又一座连绵起伏的“山丘”,4个故事就错落在一座座看似并不相干的山丘之中,而故事中的陕西俚语俗话和风土人情构成了自古而今延续下来的鲜活场景。“现代人的阅读习惯读不进《山海经》,但是读进去以后,中国人的思维、中国人文化的源头都在《山海经》,对外部世界形成的观念也来自于此”。
在谈到文学与历史的关系时,贾平凹说:“荣格说过一句话我很欣赏‘文学的根本目的就是表现集体无意识’。我有意识去深入社会,去抓住这个无意识,再具象到我的书中。为什么我选唱诗人为叙事人,他是社会最基层的一个人,以他的面貌来看这一百多年来的过程。这个人超越了族类,也超越了制度,超越了人和事,有意识的超越就可以看到人生的大荒唐,这是我当时写的初衷。”
有读者向贾平凹提问:“现在年轻读者缺少乡村体验,如何让乡土题材吸引年轻读者呢?”贾平凹道,自己只会写这方面的东西,能做的就是尽量写作的时候让不了解那段历史的读者也觉得有趣味。“比如以前小说里带出方言也是不在意的,在有意识削减一些,就是为了让西北以外的人,让更年轻的读者也能看懂”。
中国作协副主席李敬泽谈《老生》时,用“非常松弛,非常从容”8个字来形容,“这并不是个人的历史或者故事的叙述,只有当历史不再是历史的时候,只有当记忆不再完全是个人的记忆,而变成了经验、直觉和梦幻的时候才有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