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生变学生 室友成学友

    北京外国语大学校长彭龙和南开大学校长龚克最近在同一个讲台相遇了：在南开大学数学学院开设的“扬帆起航——新生适应性教育”论坛上，这两位大学校长受邀前来为该院2014级新生指点迷津。他们遇到的挑战是，要跟这些数学的尖子生谈谈怎样去学数学。

    学生们一点儿都没客气，向两位校长提出的第一个问题就很“具体”。一位同学问，关于数学分析，为什么自己能听懂课，但做不了题？

    电子工程专家龚克校长向同学们推荐了著名的《吉米多维奇数学分析习题集》。他说，新生刚入学一个多月，遇到的证明题偏多，同时缺乏训练，一个可以借鉴的经验是多看精选的例题，自己尝试着去解例题。“给你例题的目的就是让你举一反三，所以我觉得在例题上下一点功夫，挤出一点时间来，其实你会得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他的另一个建议，是去跟同学们讨论。他说，自己在国外留学时，特别体会到国内同学们住在同一宿舍、同上一节课的好处。国外的学生即使住在一起，大家专业也并不一致，而国内的住宿安排，有一个好处就是，增加了同专业的同学们互相讨论的机会。

    北外校长彭龙是数学专业出身，对于学生的提问，他非常开心，觉得南开学生“就是不一样”，一上来就问做题的事儿，没什么客套话。

    他回答问题时，也提到了自己的舍友。他说，提起《吉米多维奇数学分析习题集》，自己印象很深的是，当年求学时宿舍里有一个同学，特别令人佩服，冬天把大家叫醒，在教室里点蜡烛、点煤油灯做题，这套习题集这个同学做了3000多道，而他自己只做过1000多道。考研究生的时候，这个同学坐在彭龙前面，3个小时的数学考试，他70分钟就交卷了。

    龚克鼓励同学们说，千万不要害怕做题。现在我们有一个很大的问题就是，老师经常拿着数学题吓唬我们，把数学弄成一个“面目可憎”的东西。“这个我觉得非常糟糕。数学是很好玩的一个东西，不是很可怕的。千万不要用恐惧之心去学数学”。

    刚刚期中考试考完数学分析的新生唐靖聂有个疑惑很特别：对于学生来讲，考试成绩是衡量学习成绩的一个标准。但有些同学拥有自己的奇思妙想，在卷子上是很难反映出来的，因为考题都是之前做过的，只要把它搞清楚，考试之前背下来，就能够得高分。

    “我们现在特别希望能推进考试改革。”龚克说，希望考试能起到的目的，是促进学生的学习。考试其实是检验和激励学习的一个环节，感觉现在考试并没有达到这样一个目的。我们希望跟同学配合起来去改进考试。“希望同学们能充分利用好这个机会。哪怕我们现在的考试还暂时无法反映你们的真实水平，你们可以针对考试提出一点建议。但我建议大家，在考试之后，好好作总结。因为大家可能做了许多习题，但你学得好不好并不取决于你做的题多（或少），而在于你是不是能够通过那些题目感悟出一些东西，关键在于总结”。

    彭龙也指出，对大学来说，很重要的一个问题是“如何把一个考生变成学生”，考试应该用来引导学生学一些有用的东西。美国这方面做得就很好，在那里，考试是为学服务的，而不是学为考试服务的。“我们每个学校都要好好想一想，有时候考试没考好，也许是题目出得不太好，你们也不要心理压力太大”。

    当被问到“大学期间做过的你们认为最重要的一件事”时，龚克透露，自己一直认为上大学时比较有意义的事，是跟同学们当时在学习中的讨论。他记得，自己当时的宿舍比现在条件差太多，一些很贵的图书全校也没有几套，要“抢”着借还借不到。但是大家有很好的讨论氛围。

    龚克说，当时大家约定，宿舍晚上11点关灯，然后就开始讨论，大家吵急了会一致决定开灯，把讨论的内容写下来。宿舍的学习氛围非常浓厚，直到现在，舍友之间仍然经常联系和辩论。有时候嘴上虽然不承认，但心里很是佩服那些思路“妙不可言”的同学。“我觉得我们当时做了一个很有意义的事情，就是我们从同学真正变成学友。这个我觉得是大家在大学期间努力做的事，真正将舍友变成学友。”他强调，希望大家在大学期间能够交一些学习上的朋友，而不是酒肉朋友。

    在最后给同学们留寄语时，龚克再次借用了彭龙校长的那句话，一定要把自己从“考生”变成“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