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来广州工作的时候,时间比较宽裕,而且特别喜欢帮助人,所以成为了志愿者。”番禺明月关助服务中心的负责人林义平告诉记者,而真正开展“残疾青年创业与就业孵化培育”项目(下称“孵化培育”项目)却是在受到大学生志愿者的启发之后,“他们说,在时间精力都有限的情况下,做事要专一。”于是林义平放弃了多个想要启动的关助服务项目,而专门致力于帮助残疾青年就业创业,他认为,残疾人不应该成为社会的负担,他们在经过专门的培训之后完全可以持证上岗,自力更生。
林义平带领的明月关助服务中心已经三次参加志愿服务广州交流会,“我们在这里遇到很多志同道合的人,可以相互交流,促进自身的思考和组织的成长。”他说道,“大概是2010年的时候,由于得到深圳残友集团发展残疾人电子商务的启发,关助中心的志愿者尝试帮一位来自清远的残疾人网上创业,从中我们发现,网络平台其实蕴含着很多残疾人的创业就业机会。”
“我因为脑部受伤失去了听力,曾经很渺茫,网上创业给了我很大的希望。我正在努力。”郭金玉留着略过耳的短发,枚红色扁形全镜框略显局促,说话时一句一顿,发音有些困难。
她是明月关助服务中心的老朋友了。八年前,金玉脑部检查出肿瘤,服务中心多方筹款帮她做了切除手术,不幸的是,手术留下了严重的后遗症,金玉再也听不到了。
“金玉虽然丧失了听力,但是她学习非常认真刻苦,在班上表现得也很优秀。”林义平告诉记者,除了自己掌握电子商务的基本技能,金玉甚至成功帮助十八岁的高位截瘫少女阿晴,开了一家淘宝店。
阿晴十二岁的时候颈部意外受伤,除了一只手还残存一点力量,脖子以下部位几乎都动不了了。得知阿晴特别希望接触电脑,义工们想办法给阿晴配了一台电脑,又筹钱从国外买来遥控设备。恰好此时第一批孵化学员逐步学成,林义平便找到金玉,让她上门帮阿晴做一对一孵化培训。慢慢地,阿晴专卖手机壳的淘宝店“开张”了,也慢慢有了成交量。
“但是阿晴的生意并不是特别好。”林义平坦言,原先预测的九十天孵化期也未能达到基本学成的效果。
据了解,孵化项目开辟了进驻式孵化、远程孵化和上门孵化多种模式。进驻式孵化则是最为常规有效率的一种,学员在培训期间共同吃住在孵化基地里,食宿由中心提供。
阿晴属于“上门孵化”模式,因为她是高位截瘫。“连正常人就业创业训练都可能需要1年乃至以上的摸索,何况残疾人呢?”林义平并不气馁,他表示,这个项目对第二批入选学员提出了更多要求:一是年轻;二是残疾程度比较高;三是文化和电脑基础薄弱;四是有强烈改变命运的欲望。林义平希望这些“苛刻”的条件能让一、二批学员成为孵化项目的模板。“连这种情况的残疾人都能创业就业成功,不是更有说服力吗?”他激动地说道,“我们不是做秀,而是想真正地帮到这些残疾人,让他们学以致用,可以不依靠别人活着。”
但是,网上开店的人实在不可计数,要想盈利并不是太容易,何况即使是残疾人,也有不同的兴趣爱好,如果只是一味地让他们学电脑、学开网店,不仅扼杀了他们的兴趣,“扎堆现象”更不利于项目本身的长远发展。
林义平和他的孵化团队正四处找寻新的突破口。
他提出,学员们的创业可以从淘宝网店,发展到微信营销,或者电商客服。“他们虽然是残疾人,但是都很自觉,很努力,自我意识很强。他们很想证明自己的能力和价值。”林义平说道,他一直都在给他班里的学员揽一些活儿,比如资料录入,一般健全人都嫌太苦,不愿做。“他们会熬夜到12点多,为了完成工作。他们劲头很高,因为他们从来没想过自己也能赚到钱。”
但是,由于组织目前的知名度并不高,所以林义平和他的“孵化团队”一直没有机会与企业合作。“其实,与企业合作将是我们这个项目未来的发展方向。”他设想,将来的关助中心将有一个很大的工作间,房间里的残疾人兄弟姐妹通过电脑远程服务于不同企业。而林义平和他的团队将成为一个为不同企业输送和管理人才的人力资源部门。“这个想法充分满足了兴趣多样化的问题。”林义平憧憬道,“不但如此,这样的管理可以为招收残疾人的企业省掉大笔麻烦,而且残疾人可以在自己熟悉的地方办公,彼此之间相互照应,不会孤单,更不会受到不该有的歧视。这是‘双赢’!”
林义平还提到“自我造血”这个概念,他说,依赖捐赠的慈善组织时时都面临着夭折的威胁,只有让需要帮助的人学会基本的生存能力,需要外力扶持的组织找到立脚点,一切才能朝更好的方向发展。
本报记者 林洁 实习生 袁桂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