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来过乌鲁木齐市二道桥的国际大巴扎,等于没到过新疆。
巴扎,维吾尔语意为“集市”。2003年国际大巴扎建成,它以其浓郁的民族特色吸引着国内外游客,并成为新疆著名的旅游景点和购物旺地,日接待量最高3万多人次。
由于其特殊的地理位置和商户构成,这里成为新疆旅游的晴雨表,成为新疆经济兴衰的测温仪,更成为新疆社会稳定与否的缩影。
“卖啥都赚”的日子
1月29日18时,阿不都为力的店里,16盏LED灯照得青铜、镀金、纯银等材质的工艺品闪闪发光,一眼看去,颇有几分刺眼。但他的心却亮堂不起来,总觉得“眼前灰蒙蒙的”。
“今天才卖了200元,前两天都没开张”,眼看着一天又要过去了,阿不都为力皱了皱眉头,叹息着收回门口的摆件,打算关门后回家做饭。
在阿不都为力的印象中,这样冷清的生意现状,已经1年多了。
他的手工工艺品店和大巴扎共同成长,11年里,阿不都为力的生意和心情就像坐了“过山车”。
刚刚过去的2014年,受“3·1”昆明事件、“4·30”乌鲁木齐火车站事件、“5·22”公园北街事件及莎车事件等暴恐事件的影响,来乌旅游的人数骤减,大巴扎的生意经历了过山车中的第二个谷底。
2003年6月,位于乌鲁木齐二道桥的新疆国际大巴扎建成,3050户售卖新疆干果、特色旅游产品等商品的商铺搬进来。从那时起,这个集齐了新疆特色的大巴扎成了国内外游客来新疆不能不去的地方。
但今天,阿不都为力和其他3050户商铺一样,正经受着严冬一般的寒冷。
他们都怀念着那曾经的红火日子。
在阿不都为力的记忆中,大巴扎刚开业的时候,“卖啥都挣钱”。当时,集齐新疆干果、丝巾、美食、工艺品、歌舞等全部特色的,唯有国际大巴扎。
开业第一年,大巴扎管理层组建了一支由8名维吾尔族姑娘组成的女子骑警队,不间断地在大巴扎附近的街道上亮相,将游人的目光聚拢在大巴扎。
那年,刚下岗的阿不都为力想都没想,就租下了大巴扎3号楼2层西南角的店铺,卖起了小刀、酒具、青铜器具等手工工艺品。
当时,妻子每月工资还不足1000元,大女儿上小学,小女儿还年幼,家庭生活的重担落到了阿不都为力的身上。他成了一个勤快的生意人,每天早早地来到店铺,把从巴基斯坦、俄罗斯、浙江进货的工艺品托在手中,像个宝贝一样擦得锃亮。
“我算了一笔账,店铺每年的房租、物业费、电费加起来共10万元,我每天至少要赚274元,才能保证店铺的开销。要想维持家里的日常生活,我必须热情地卖货。”带着生活的压力,阿不都为力对店铺格外用心。
工艺品不同于其他商品,售卖时要把产品花纹、材质、产地、象征寓意等给客人介绍清楚。阿不都为力生怕雇工会怠慢客人,索性就进货、售卖一人扛。
虽说是一人照看店铺,但阿不都为力并没有力不从心。遇到内地游客听不懂他略带维吾尔语口音的汉语时,旁边店铺里的汉族朋友会主动过来帮忙。当然,看见汉族邻居遇见穆斯林国家的游客时一筹莫展的样子,阿不都为力也会上前充当翻译。
开业两个月后,这个从没有任何经验的生意人开的店铺开始盈利。和大多数商铺一样,生意最好的时候出现在2007、2008两年。
“那时候的大巴扎,真是一个热闹的集市。”回想起2009年以前的大巴扎,阿不都为力的眉毛往上提了提,眼睛里透出一丝亮光。
据新疆旅游局的数据统计,大巴扎建成后的2003年至2008年,新疆接待国内旅游和入境旅游的人数、收入均持续增长,2008年的人数和收入均是2003年的两倍。
仅2008年,到大巴扎的游客就有19万人次。
阿不都为力记得,那时,在大巴扎中心的露天广场上,每晚都有新疆歌舞演出,还伴有达瓦孜(维吾尔族一种古老的杂技表演艺术)表演,可容纳500多人就餐的室外自助餐区与室内宴会厅天天爆满。
“不管是就餐、看歌舞,还是购物,都是人挨着人,一不小心就会被后面人踩着。”回忆起红火时的大巴扎,曾在2007年夏天到此一游的山东游客周海峰这样形容。
源源不断的人流量带动了每一个商铺的生意。早上10点开门后,阿不都为力就忙着给一拨儿又一拨儿游客介绍工艺品。通常是他送走一拨儿客人后,还没顾上喝口水,下一拨儿客人就进店了。最为夸张的是,忙碌中的他与邻近商铺的伙计一个星期都说不上话。
看到内地客人对带有维吾尔族特色图案的K金盘子感兴趣,阿不都为力就把十多种图案提供给内地生产商,定做更多花色的盘子。
实在忙不过来,他就请妹妹来帮忙卖货,自己则进货、卖货两头跑。虽是每天深夜回到家就直接瘫睡在沙发上起不来,但数着口袋里日入过万元的收入,享受着女儿给他捶背的安逸,内心踏实而愉快。
“出大事”之后的小日子
每一个在大巴扎做生意的人,都为红火的生意而开心。
1998年从重庆来到乌鲁木齐的张朝建乐呵呵地站在自家店铺门口,之前做卖鞋生意失败的他决意要在大巴扎好好干一场,周围的朋友都说大巴扎的市场不可小视,想在大巴扎争得一席位置都不太容易。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在这里做生意、挣钱实在太容易。张朝建说,在旅游旺季,人和人之间真的是肩蹭着肩,旅游大巴一辆接着一辆,店里进来的顾客如果不主动问话,他都没时间招呼。
这一切,都在2009年7月5日停了下来。
这天下午,大巴扎的周围很不平静。18时30分,当地时间还是下午,张朝建就回到了家里。他给正在暑期打工的儿子打了电话,让他也早点回来。
没多久,张朝建就听说出事了,“那真是出大事了!给儿子打电话也已经打不通,我们家就在出事地点附近。”
张朝建不记得儿子回家的时候是几时,但他清楚地记得儿子回家时衣服上都是血。儿子告诉他,自己救了两个女性,一边扛着一个,连拖带跑地逃离了出事地点。
2009年的“7·5事件”之后,大巴扎停业22天。这段时间张朝建一直在家里待着,心里着急:“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就怕游客都不敢来,那样的话生意肯定得出问题。”
“7·5事件”给张朝建和这里做生意的人们带来不小的影响,生意很是清淡。那时他也犹豫是不是要离开。和他有同样想法的商贩不在少数。
来自自治区旅游局的统计数据也显示,2009年国内游客接待人数较2008年减少了4.4%,入境旅游接待人数较2008年减少了2.3%,降幅并不太大。
当年下半年,来大巴扎的游客人数骤降。
“但绝大多数商户认为,等这一阵阴影过去,想来新疆的游客还是会来的。”新疆国际大巴扎文化旅游产业有限公司副总经理周志勤介绍,到2009年年底,在3050户商铺中,受“7.5事件”影响而退铺的只有40来家。
抱着对“生意会好起来”的信心,2010年上半年,阿布拉江盘下了大巴扎1号楼3层的一间服装店。
仅仅8平方米的小店,年租金就要5万元,只因小店南北双向开门,还紧邻电梯口,从4个方向的门上来后都能看到。
“好位置不容易找,贵就贵点吧,我们两口子辛苦点就挣出来了。”下岗在家的夫妻俩将生活的全部希望都寄托在这个小店上。交房租,进货,几乎花光了阿布拉江“买断工龄”时的8万元。
他们的服装店经营中老年人服饰,主要售卖给来自哈萨克斯坦、乌兹别克斯坦等周边国家和南北疆的游客。
其后两年的生意确实没让夫妻两人失望。2010年,来大巴扎的人数明显回升,达到138047人次。大、中巴6105辆次,小型车辆122384辆次。
生意更好的时候是2011年夏天,小店每月就能净赚3万元,这远远超出了阿布拉江的预想。
每天,妻子进货,阿布拉江卖货,忙碌的两人顾不上接送孩子,只得把上幼儿园的女儿送去“小饭桌”。
那两年,夫妻两人从不在家做饭,想吃什么就下馆子;到超市买生活用品,从不问价钱,每次都花二三百元。
阿布拉江也因此成了邻居们羡慕的对象。一些没有下岗的邻居见他就说:“你这一步走对了,做生意把钱赚了啊。”
也是在这个时候,阿布拉江萌生了更远大的梦想——开设一个具有新疆特色品牌的服装公司。
阿布拉江服装店的大部分商品,都是内地厂家生产的,缺乏新疆维吾尔族元素。他想在这方面找出突破口。
2012年冬天,他开始去浙江义乌、湖南长沙等地考察服装厂,从布料到做工,阿布拉江每一个环节都要和商家说道半天。对这个主动找上门来的新疆人,内地商家纷纷表示愿意与其合作。
回到新疆后,他又与有着生意来往的南北疆批发商洽谈。在他的计划中,要注册一个特有品牌,自行设计款式,再把图案发往内地服装厂生产,成品服装再发回新疆销售,昔日里南北疆的批发商可升级成为新品牌的二级经销商。
阿布拉江甚至都想好了以新疆维吾尔语中的花朵命名的品牌名称,就等着一步一步付诸实践了。
“7·5事件”的阴影也随着生意的好转慢慢从张朝建的心中散去,他放弃了要离开新疆的念头。
进入2010年,生意好了起来,张朝建和儿子又开始忙碌,他们决定再开一个店铺,于是找来了维吾尔族大姐古丽合作开店。
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巴扎的游客又渐渐多了起来,慢慢恢复了往日的繁华。
据统计,2013年来大巴扎的游客为126369人次。
“2014没有旺季”
在大多数商户眼里,“7·5事件”的影响只是一场冰雹,而刚刚过去的2014年才是真正的寒冬。
2014年年初,就在阿布拉江要送妻子去内地学习服装设计的前夕,3月1日,昆明火车站发生了暴力恐怖袭击事件。一时间,“新疆人”成了舆论漩涡的中心,很多网民给他们贴上了“恐怖”、“不安全”的标贴。
阿布拉江推迟了送妻学习的时间。他以为“可能就像2009年一样,过段时间就好了”。他跟妻子商量:“过了五一,你就去内地,争取在夏天学成归来。不然今年旺季我一人该手忙脚乱了。”
让阿布拉江没想到的是,就在劳动节前一晚,距离大巴扎不足两公里的乌鲁木齐火车南站,发生了“4·30”暴力恐怖袭击事件。
阿布拉江隐约感到,“看来旅游的人又要晚来了”。
他和邻居们相互鼓励着,数着:“距离旅游高峰期还有两个月呢,影响应该不会太大吧?”他们都希望生意好转。
但仅仅22天后,在乌鲁木齐市中心红山附近的公园北街上,又发生了暴恐分子砍杀路人的恐怖袭击事件。
阿布拉江和邻居们的心情异常沉重。他们默默地开门营业,看着整个卖场空无一人,相对无言。
此后,7月28日,在距离乌鲁木齐1400多公里外的喀什地区莎车县,又发生了他们最不愿意听到的暴恐案。
接连发生的事件,向阿布拉江们宣告:“2014年,没有旺季。”
自治区旅游局的数据统计,自2009年之后,连续4年逐渐复苏的国内外接待人数和收入,在2014年再次回跌。大巴扎第二次受到重创。
来大巴扎的旅游车少了,来买东西的游客也少了。这样的情况持续3个月后,阿布拉江暂停了自己服装公司的筹备。妻子接回了放在“小饭桌”的女儿。午餐也不再叫外卖,而是从家带来食物。
“一小部分人被洗脑,并不代表所有维吾尔人!”一开始,遇到这种误解,阿布拉江会这样说。但说得多了,他开始无奈。
每到这时,他就回忆起曾经和汉族、哈萨克族人等混居在六道湾煤矿家属院里的日子。无论是中秋节、春节,还是肉孜节、古尔邦节,似乎所有人都载歌载舞庆祝。“一年到头,总有过不完的节。”阿布拉江回忆道。
最让他感动的,是汉族大哥帮他盖煤房的事儿。
2003年,结婚不久的阿布拉江和妻子住在一间平房里。家门口有个五六平方米大的煤房,用于放置冬天架炉子用的煤炭。眼看着煤房的一边塌下来,阿布拉江却无力翻修。没等他求助,搞建筑的邻居乔大哥就主动帮他把煤房翻盖一新,还甩甩手说:“你刚结婚也没钱,就别给我钱了,先过了冬再说。”
“这比我的亲兄弟还亲呢。”说起左邻右舍的各族弟兄们,阿布拉江言语中透着亲切。
看着大巴扎的冷清,更让人留恋热闹时的喧哗。
大巴扎宴会厅曾是到这座城市的客人必须前往之处,一边吃着新疆特色美食,一边欣赏新疆特色歌舞,是一种礼遇和享受。旅游旺季时,想买一张门票得提前3天以上预订,有时候还需要“走走关系”。“最多时整个广场上的人加起来将近万人。”大巴扎歌舞团团长助理哈盼回忆着,“宴会厅最好的时候,一个月收入26万元。”
但从2014年5月开始,宴会厅的生意一蹶不振,大家都是等着演出,有通知了就赶紧准备,没通知了就等着。曾经两场接待2000名观众的日子一去不复返。2009年之前,歌舞团的团员们一个月最多可以拿到7000元的工资,可现在常常只能拿近3000元的底薪。以前的旺季,歌舞团根本没有时间接受其他单位的表演邀请,现在,哈盼要想办法给歌舞团联系演出,“这样才能让团员们挣些外快”。
到了10月,哈盼请假回家安安静静地待了一个星期。宴会厅开始想各种办法招揽客源。午饭时间走进宴会厅,门口挂着自助火锅打折活动海报,周围商户、百姓都可在内用餐。可这要是放在以前,大巴扎宴会厅根本不会接待散客,也不会提供家常拌面,更不要说提供火锅。
“我不知道歌舞团存在的意义是什么了。”哈盼对未来十分担忧。
因为看不到希望,2014年大巴扎有30多家商铺转让。
邓青在大巴扎当了8年工艺品店老板。2014年,她差点去卖保险。
店里的生意越来越差。“那段时间总是跟老公吵架”。邓青不愿意到店里去,因为去店里也只是坐着,跟丈夫大眼瞪小眼,货物卖不出去,她看着丈夫心情也不好。她就成天待在家里看孩子,哪儿也不去。
邓青旁边商铺的老板在2014年上半年退掉店面,去了保险公司,拉着邓青一起去。邓青干脆把店铺交给丈夫,在保险公司培训了一个月,还考取了相关证书,准备正式做个“保险人”。
“可是,给自己当老板那么久,真的不习惯拉下脸给别人干。”她无法适应推销保险时的工作状态。
新疆大学的几个学生是邓青的老顾客,这几个孩子开了一家网店,就在邓青店里提货,来来回回没几年净赚了28万元。
“那我为什么不开网店?”邓青花了800元找人做网店,又叫来那几个大学生教她怎么操作。于是,她开始从“打字困难户”朝淘宝网网店老板发展。
“350元。”邓青清楚地记得网店的第一笔交易额,“我眼睁睁地盯着屏幕好久,突然这个订单就跳了出来。为了留住这个客户,我又给他便宜了49元。”邓青开始琢磨怎么让自己的店铺出现在搜索页面的第一个,她每天都要在网店里挂新图,时不时地做点小活动。开店后3个月,网店的生意越来越好。
“亲,新疆太远了,没法给你包邮,宝贝已经很便宜了。”邓青坐在近10平方米的店铺里,两只手的食指慢慢地在电脑键盘上敲击着,周围摆满了巴基斯坦风情手工艺品。
虽然目前网店没赚到太多钱,但是每个月平均也能挣个5000元左右。有时候遇到大单,一单就能挣1万元。
春天已不遥远
2014年,阿不都为力的大女儿上大学了,小女儿也上初一了。他要为女儿支付9000元学费和每月800元的生活费。每次要生活费,女儿总先问爸爸的生意好坏,他总回答:“生意挺好的。”他不愿让孩子因为家里生意不好而分心。
敷衍过女儿,阿不都为力不得不作长远打算。得知大巴扎要在内地开店了,他也想跟着走出去。
今年8月底,阿布拉江租用的店铺就要到期了,他还是希望能继续把店铺租下去。“过完春节,生意就会好起来!”他和妻子计划着,只要生意慢慢好转,就一定要把开服装公司的梦想实现,并准备再送妻子去内地学习服装设计。
快到春节了,邓青越发地忙碌起来。她得到通知,再过两天多数物流就要停运了,邓青成天都在店铺里忙着打包、发货,虽然忙得连直起腰的工夫都没有,但她充实,“再也不想回到‘家里蹲’的状态了,女人不干点事情太可怕。”
邓青还有个新打算,“我准备在阿里巴巴上再开一家店,这网店就得多开几家才行”。
哈盼在家里静思的一个星期,她想过离开,但是总觉得舍不得,“如果我们再这样下去一定是死路一条,这么优秀的团队难道就要这样解散吗?”
“我们要走出去!”哈盼回忆起以前参加文博会的场景,大家对新疆的演出都极为感兴趣,甚至有其他地区的负责人找他们央求:“我们演出的时候,你们新疆的演员能不能先回避一下?观众都被你们抢走了。”
从今年1月初开始,哈盼积极联系着各个地方的演出机会。前不久她们去了一趟上海。当姑娘们披着长辫子,头戴小花帽,走进演出会场时,观众们的眼神就已经告诉哈盼,“我们的姑娘们,我们新疆的歌舞在这里大有市场!”
2015年,哈盼有个愿望,她希望她能带着大巴扎歌舞团走上《中国梦想秀》节目。“如果主持人周立波问我有什么愿望的话,我想说,我希望全国人民都能看到我们大巴扎歌舞团的表演,因为一些事情,大家不敢来新疆,那我们就走出新疆,来到大家面前,为大家展示我们新疆的美,展示我们大巴扎歌舞团的美!”
古丽来大巴扎已经5年了,她和张朝建就像一家人一样,和谐默契的关系让这里的商户们很是羡慕。
“像我们这种两个民族搭档的还有很多。”古丽说,虽然现在这里生意不好,但是自己也没想离开这里,离开老张,“老张现在很难,我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
抱团取暖,是现在大巴扎商户的真实写照。
古丽看到张朝建不停地吸烟,经常脸上布满愁云,便常常说些笑话,逗老张开心:“少抽烟,你可不能倒下,不然你大姐可就被人抢走了哦。”
2月3日,店里来了3个客人,古丽热情地用流利的汉语向客人介绍商品,经过一番砍价,终于成交,虽然价格低得可怜,但这毕竟是这么多天第一次开张。
“开张了!你想吃什么?”张朝建笑着对古丽说。
2月4日,立春,乌鲁木齐早晨的气温还在零下15摄氏度。上午10时55分,距离大巴扎开始营业还有5分钟,张朝建就已经搓着手站在了大门口。
11时5分,大巴扎1号楼一层近百家商户,只来了十几个。他们打开商铺的灯,细心地擦拭着柜台以及自己的商品。卖民族饰品的张朝建也打理起自己的货物。
虽然生意差,但他每天都按时来,“万一有客人一大早来了呢?”
“这几年我们就像在坐过山车一样,一会儿上高峰,一会儿入低谷,这样的变化实在让人承受不起,我们希望安定和谐。”
张朝建走出卖场,走在路上。处在东六时区的乌鲁木齐天上出了太阳,有些小冰柱开始融化,张朝建指了指那根滴水的小冰柱,“看,春天已经来了”。
实习生 郭雯 杨阳 本报记者 刘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