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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国政协委员、长沙民政职业技术学院校长刘晓在招生上遇到了难题，遇冷的这个专业还是他所在学校的一大王牌专业——老年服务与管理专业。早在2006年，该专业就成为国家首批职业教育示范校重点建设专业。
日前，在全国两会上接受中国青年报记者采访时说，他披露了一组颇为无奈的数字：他所在的学校每年需要招收医学类、护理类养老专业学生6～7个班，一个班有45人的名额，但近两年只能招到两个班，加一起不到100人。
根据他的统计，招到的学生中，家庭困难和贫困学生占绝大多数。他说，学生一般不愿意报考这类专业。据学校统计，第一志愿填报“老服专业”的学生历年来很少超过10%，大多数学生都是由其他自愿服从调剂。这些学生中仅贫困生就占到60%，家庭困难和贫困学生占到学生数的80%。
与之对应的一个巨大反差是， 2014年全国老龄人口已经超过两亿，平均每7个人中就有一名老年人，登记卧床失能老人达到3300万人。
“这需要大量的养老专业人才。”刘晓说，目前，我国从事养老服务事业的人员有30万人，其中受过专业训练的仅10万人，远远难以满足现实需求。仅以养老护理员为例，根据国际惯例和国内养老护理人员照顾失能老人的标准推算，我国需要养老护理员1100万人；而目前开办养老服务相关专业的高校每年培养学生规模不超过3000人。
人口老龄化带来的养老问题迫在眉睫，而养老教育问题则给这一问题雪上加霜。
“年轻人不喜欢，这和市场需求形成很大反差。年纪大的老人，喜欢年轻人来照顾，他们希望服务的人，不仅仅是能打扫卫生的人，还要会护理身体健康，会保证营养平衡，这就需要他们学习专业护理知识，会交流，这样才能使老年人获得精神安慰。”刘晓说。
这并不能怪年轻人。从实际情况来看，养老专业方面的配套机制仍不完善。刘晓说，为老年人服务相对来说比较辛苦，干活儿又脏又累不说，每天的工作时间还非常长，一般超过10小时，有些机构甚至达到12小时。
刘晓以长沙养老机构的护理工作人员为例，其每月工资普遍不到1500元。他还告诉记者，为老人服务风险也很大，由于失能失智，老人容易出现跌倒、走失、褥疮、烫伤、噎食等严重意外，一旦情况发生，护理员有时脱不开干系。
更为重要的是，养老护理缺乏职业晋升通道，职业地位低。这对那些有理想有干劲的年轻人来说更为不利。
刘晓告诉记者，如医院的护士职业，有护士、护师、主管护师、副主任护师和主任护师等职级，而养老护理则只有养老护理员的职业资格，这种职业资格层次偏低，起点也低，只需初中毕业生经过100多个课时的培训就可以胜任，高职毕业生沿用这种职业通道晋升，会让学生感到降低了自身的价值，而且目前该职业资格没有完全和工资、地位挂钩，难以体现其专业价值。
去年，刘晓就带来一份出台激励措施扶持社会养老服务相关产业的发展，包括养老护理人才培养的提案。刘晓认为，如果不采取强有力的政策措施来扶持养老服务相关专业的发展，要想培养和使用一大批高素质、专业化的养老服务人才是不可能的。
全国政协委员、四川省教育厅副厅长王康同意这一说法。因此王康呼吁：“国家可以比照免费师范生这样的模式，通过国家财政部、民政部、卫计委和教育部四家联合实施国家的免费养老护理人员培养计划。”
曾经有一段时间，国务院和相关部委在不同时期为鼓励一些专业发展采取了免费教育或减免学费、增加奖学金扶持等政策。刘晓认为，这些政策对于相关专业发展和人才培养，乃至行业产业健康发展都起到了非常明显的促进作用。他也因此建议，教育部会同有关部门，借鉴国务院和相关部委以往的做法，在养老服务相关专业推行免费教育等政策，扶持养老服务相关专业发展。
本报记者 邱晨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