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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07月03日 星期五
中青在线

刘媛媛:用歌声展示最美的新疆

本报记者 吴晓东 《 中国青年报 》( 2015年07月03日   07 版)
刘媛媛和其他演员一起在新疆拍摄歌曲《我们是兄弟姐妹》MV。资料图片

    刘媛媛和乌鲁木齐第六十六中学的学生在一起。资料图片

    刘媛媛给小朋友赠送学习用品。资料图片

    新中国成立50周年国庆大典,一首《五星红旗》唱响在激荡人心的历史时刻,人们不但记住了刘媛媛的名字,还赋予了她“红旗歌手”的美名;新中国成立60周年的时候,她又联袂国际巨星成龙压轴出场,以一曲气势磅礴的《国家》振奋了无数华人的眷眷爱国心。

    全国青联委员,中央民族歌舞团青年歌唱家,国家一级演员,“红旗歌手”,“新时代主旋律歌唱家的代表”,除了这一个个响亮的称号,刘媛媛还有一个让她特别自豪的称呼——新疆人。

    “别人问我是哪里人,我回答说我是新疆人,对方就会很诧异地看着我的脸问我是不是维吾尔族人。我说我是苗族人,这时对方就会更诧异了。”作为一个生在云南、长在新疆的苗族人,每次介绍自己的时候,刘媛媛总要比别人多费几句口舌。但正是这段独特的生活经历,让她得到了一南一北两个歌舞之乡的艺术滋养,成就了她后来柔情之中见豪迈的艺术风格。

    在“天然舞台”中长大

    刘媛媛的父母是军人,6岁时,她随父母支边到乌鲁木齐时是个冬天,从四季如春的西南边陲到冰天雪地的西北边陲,强烈的地域反差给她的最大感觉就是:中国真的是太大了。至今她都清楚地记得,自己第一次看到雪时的兴奋,那种辽阔,那种壮美,后来都悄无声息地融化在她的每一段旋律每一个音符里了。

    那时,一到逢年过节,人们就会打着手鼓唱着歌,特别是维吾尔族的大篷车婚礼,刘媛媛百看不厌。每当“咚吧咚吧”的鼓点传遍大街小巷,她就忍不住想唱歌。在刘媛媛的很多作品里,那种韵味和节奏感跟她在新疆的生活都密切相关。

    “我爱新疆,新疆爱我,我和新疆不可分割,天山南北我的家,我和新疆不可分割……”新疆有唱不完的好歌,这首《我爱新疆,新疆爱我》,还有那首家喻户晓的《我们新疆好地方》,都是刘媛媛特别爱唱的歌。但她最喜欢的还是《甜甜的歌儿迎贵客》:“坎儿井的流水甜,葡萄园的歌儿多,吐鲁番的天气暖,比不上我心里热……”这首歌的曲作者是新疆军区文工团著名作曲家刘澍民,媛媛已经过世的大伯。

    刘媛媛出生在一个音乐世家,除了曾给新疆留下很多脍炙人口歌曲的大伯,搞器乐的父亲曾是新疆歌舞团团长。音乐世家的言传身教,歌舞之乡的耳濡目染,使她从小就生长在一个充满艺术氛围的“天然舞台”。云南大理是刘媛媛的音乐启蒙地,苗族经典民歌《你见过雷公山的山顶吗》是姥姥教她唱的第一首歌。“很多人都说我很会唱歌,把一首普通的歌也能唱得很有韵味,我觉得这些音乐上的营养都是这两个地方给予我的。尤其是在新疆,周边的人个个能歌善舞,我深受感染。”刘媛媛说,云南和新疆都是歌舞之乡,又都是多民族融合的地方,在这样的地方,艺术完全融入了日常生活,人们都是用歌舞来表达自己的喜怒哀乐。

    用真情实感去唱一首歌,这是“西部歌王”王洛宾当年给刘媛媛上的第一课。一次夏令营演出结束后,刘媛媛在小河边一边玩水一边唱歌,迎面走来一位山羊胡子、茶色眼镜的老人,对她说,你唱得真好听,能再给我唱一首吗?媛媛就又唱了一首。老人说,以后你可以到新疆军区文工团找我,你是我收下的最小的学生了。当时年纪太小,刘媛媛根本不知道面前的老人就是大名鼎鼎的“西部歌王”。

    从此以后,媛媛常常在放学回家的途中“失踪”,每次“失踪”父母都能在新疆军区歌舞团的练声房里找到她。刘媛媛记得,有一个下雪天扒着窗户看人家排练,结束后才发现自己已经变成“雪人”了。

    刘媛媛说,自己的人生轨迹是由3个坐标组成的,从云南到新疆再到北京。一路走来,刘媛媛不仅完成了圆梦之旅,而且开辟出了一个属于自己的人生舞台,唱响了一首首时代经典。

    和主流歌曲的缘分

    “你和太阳一同升起,映红中国每寸土地,你和共和国血脉相依,共同走过半个世纪……”刘媛媛是唱着《五星红旗》走红歌坛的。《五星红旗》是著名作曲家刘青为国庆50周年特别创作的,作品大气磅礴、感人肺腑,被许多歌手看好。刘青也认为《五星红旗》是自己的呕心沥血之作,想在全国找一位最适合的歌手来更好地诠释,那个人应该是“三合一的声音”,一定要具有美声基础,音域宽、有爆发力,其次还要有民族韵味与民歌功底,要甜、婉转、悠扬,另外还得具备通俗歌手的亲切感。最终刘青相中了曾和他合作过《祝你好运》的年轻歌手刘媛媛。

    《五星红旗》一经推出,立即红遍全国,相继获得全国“五个一”工程奖、“康佳杯”音乐大赛金奖、全国电视文艺“星光杯”一等奖、中国原创音乐榜“艺术歌曲大奖”等荣誉。

    著名导演陈凯歌是从刘媛媛的随身听里第一次欣赏并喜欢上《五星红旗》这首歌的。那是一个文艺界群星荟萃的酒会,陈凯歌也在座,当时,有位朋友向他推荐了《五星红旗》。刘媛媛灵机一动,从包里拿出随身听,请陈导现场“提提意见”。听着听着,陈凯歌的眼睛绽放出神采,于是又听了第二遍……摘下耳机,他当场拍板:“我要拍,用35毫米的胶片拍……”

    经过香港、澳门、重庆、青岛、上海、北京6个地方的拍摄,中国第一部35毫米电影胶片的MTV诞生了。陈凯歌说:“这是我拍的第一个MTV,在这之前我从来不拍MTV。主旋律歌曲有很多,但真正能打动我、能激发出我的创作愿望的并不多。我听《五星红旗》的时候,一种浸润的力量紧紧抓住了我。”

    “你现在还小,我不能要求你的声线像歌唱家那么完美,但是你在每唱一首歌之前都要明白它所讲的情感故事,要身在其中。”这是当年王洛宾作为老师对刘媛媛的忠告。从那以后,每次拿到一首新歌,她都要先问周围的大人们,这首歌讲的是什么意思啊?后来在用歌声抒发对祖国对民族的热爱的时候,她紧紧抓住的就是这种身在其中的感觉。

    “作为这个国家里普通的一分子,我感受到,如果没有这样和平的环境,没有一个强大的国家作背景作支持,没有一个温暖的大家庭让人安居乐业,我们每个人不可能有自己的小家有自己的事业。”刘媛媛说,当自己把国家看作一个非常热爱的人去歌唱时,唱出来的情感完全不同。

    每次回新疆,刘媛媛必唱的曲目之一就是那首被广泛流传的《国家》。“家是最小国,国是千万家。”对她来说,这不是歌词,而是自己的切身感受。

    在乌鲁木齐SOS儿童村的小礼堂里,80多名孩子齐聚一堂。在这里,刘媛媛变身老师,不仅一字一句地教孩子们唱《国家》,还面带微笑地提问:“《国家》这首歌教会我们什么?”“要团结友爱。”一个小男孩把手举得高高的。“要热爱我们的国家。”又一个小女孩大声说。

    在乌鲁木齐第六十六中学的“刘媛媛公益音乐课”上,刘媛媛和同学们一起用手语演绎《国家》。问起同学们对国家的理解,有的孩子说:“国家就像是一个大花园,我们都是花园里盛开的花朵,只有我们茁壮成长,这个花园才能更加美丽。”还有孩子说:“家是每个人的港湾,国家就是每个家庭的港湾。”

    在刘媛媛看来,主旋律歌曲要想深入人心、让大家自发去传唱是非常难的。时代一直在变,主旋律歌曲的曲风会变,旋律也会变,但是它内在的精神始终不会变。

    “我感觉自己就是和这些主流歌曲有缘分,其实我也唱过其他一些不同风格的歌曲,但大家记住的还是《五星红旗》《国家》。”刘媛媛说,“《国家》在新疆已经有了维语版、哈语版、回语版好几个版本,在那里这首歌是有特殊意义的。我看到那些兵团的人经常是一边跟着唱,一边在流泪。天冷的时候,观众会冲到舞台上来给我披大衣。”

    这些年,刘媛媛常常感到自己身上有种使命感,也正是这种使命感使她娇小的身体里随时迸发出巨大的能量,在舞台上撑起一首首豪迈的大歌。

    “用爱心去歌唱,歌才动听”

    1992年4月,正在全力以赴冲刺高考的刘媛媛坐上了开往西安的列车,妈妈替她请了一个星期的假,陪她去报考西安音乐学院。但情况并不顺利,当母女俩坐了两天两夜火车赶到西安时,却被告知招考时间改变。正准备打道回府,一位火车上的旅友告诉她们北京的学校正在招收艺术生:“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为什么不带她去试试呢!”就这样,她们来到北京。刘媛媛过五关斩六将,初试、复试一路考下来,以全国文艺类考生文化课第一名的成绩进入中央民族大学艺术系声乐本科。

    “那天直到去北京的火车开动了,我和妈妈才发现忙乱中竟忘了留下那位大哥的联系方式。”刘媛媛说,多年来,她一直在寻找那位好心人,想亲口对他说声“谢谢”,可是她甚至不知道他的名字。这种心境后来很直观地表现在她的歌曲《祝你好运》里,千千万万的“大哥”被她唱得泪水涟涟,感慨不已。

    这些年,刘媛媛一直很希望将那位大哥的爱心传递下去,除了工作,她花了大量时间在公益上,希望能帮到更多需要帮助的人。从1999年至今,刘媛媛已经资助了120多名贫困地区的孩子,这些孩子分别来自湖南、广西、湖北、江西、宁夏、内蒙古、新疆、重庆、贵州、辽宁、天津、云南等地区;先后参加了中央电视台在贵州遵义革命老区、江西井冈山、辽宁鞍钢、福建闽西古田革命老区、四川西昌卫星发射中心、云南禄劝、江西萍乡、宁夏银川、江苏兴化、内蒙古赤峰等地的“心连心”慰问演出;成功举办过20多场大型公益个人演唱会,还因演唱《共享和平》被世界友好和平百国首脑组委会授予金奖和“世界友好和平使者”的称号……

    在当年第一张专辑《五星红旗》首发式上,刘媛媛满含热泪一口气说了11个“谢谢”。她想要感谢的人太多了,对亲人感恩,对师友感恩,对所有关心和帮助过她的人感恩,对一直在支持她的歌迷和观众感恩。

    “有了艺德,一个艺术家才能长久。”刘媛媛说。

    2002年,刘媛媛在江西南昌首次开个唱。之所以选择南昌为第一次个唱举办地,因为江西是革命火种发源的地方,作为一名主旋律歌手,在这里登台有一种特别的象征意义。得知那里的孩子生活贫困,刘媛媛作出一个决定:个唱结束后在南昌举办个人专辑《五星红旗》义卖活动,义卖所得全部转给南方希望中学。同样,在广西参加南宁国际民歌艺术节时,刘媛媛又把专辑义卖所得,用定向助学方式交给了南宁明华希望小学的学生。

    很多人问刘媛媛的歌为什么唱得这么好,她说:“用爱心去歌唱,歌才动听。”

    “正是新疆的那段生活经历,磨练出我善良淳朴、坚韧不拔的性格。”刘媛媛说,新疆是个四季分明、地域辽阔的地方,这里的人热情好客、质朴率真、吃苦耐劳,耳闻目睹,自己身上也有了股新疆人的豪爽和大气,正是这种性格让她有了好人缘,“这些年出去演出,不管是偏远的少数民族地区,还是生活条件艰苦的革命老区,到哪儿我都适应。在天高地广的新疆,矫揉造作的东西少”。

    “新疆是我的家”

    刘媛媛把新疆看作自己的第二故乡,对新疆有着特殊的感情。“每次回家演出,我都特别兴奋,心情特别放松。见到家乡人,都跟见到自己家的亲戚一样,很亲切”。

    邻居维族女孩帕提木是刘媛媛小时候最好的伙伴。在刘媛媛的记忆里,儿时在乌鲁木齐生活的时候,两个女孩子整天在两家串来串去,隔壁的饭做好了,她经常跑过去解馋,自己家做好饭时,小伙伴也会跑来抓着桌子上的饭吃。“她家做的拉条子、抓饭特别香,好多次自己家开饭了我都不饿,因为刚在她家吃过了。”刘媛媛说,那时候,和邻居的维族小伙伴一块去看电影,一块唱歌跳舞,一块帮院子里锡伯族、蒙古族的孤寡老人扫雪、大扫除、换灯泡,都是特别快乐的事。

    刘媛媛说,很多维吾尔族朋友经常邀请她回新疆玩,“每到七八月,他们都会给我捎来一些新疆水果,他们来北京,我也要陪他们一起去新疆饭店吃顿家乡饭”。

    2014年8月16日晚,刘媛媛在新疆人民大会堂的“相亲相爱一家人”联欢晚会上首唱《爱无界》。这首歌唱出的正是刘媛媛的心声:无论在哪里,无论地域、无论民族,所有人和人之间,民族与民族之间,爱都不分界线。

    这些年,刘媛媛的很多作品都和新疆有关,从《我们是兄弟姐妹》《天地一幅画》《爱无界》,到反映新时代兵团人精神风貌的《北屯之星》,一遍又一遍地唱响在新疆,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驱散阴影,消除隔膜,让新疆的各民族像兄弟姐妹一样,同在一片蓝天下生活。

    “新疆是我可爱的家乡,新疆人民是我的亲人,我热切地希望用我的歌声带去对家乡人民的祝福,对祖国的祝福。”这是刘媛媛在新疆人民大会堂唱完第7首歌时对观众说的话。

    2010年9月25日晚,为迎接新疆和平解放61周年、新中国成立61周年,刘媛媛响应文化援疆,第一个来她的第二故乡——新疆乌鲁木齐开个人演唱会。在这台“五星红旗,高高飘扬——乌鲁木齐大型公益演唱会”上,刘媛媛还联动了蔡明、刀郎、克里木、孙晓梅、徐涛等15位知名人士一起来到新疆。

    之后是一系列“新疆行动”:拍《我们是兄弟姐妹》MV,拍中国-亚欧博览会公益宣传片,通过“最后一公里”喊你来新疆,团中央的慰问去新疆,全国妇联的慰问去新疆,央视“心连心”的慰问去新疆……

    “新疆很美,来一百回都不会厌!这里的人们善良质朴,这里的山水景色秀丽。”2014年8月15日下午,刘媛媛身着“最后一公里”炫酷T恤,在乌鲁木齐二道桥国际大巴扎通过镜头向全世界发出号召:“新疆很美,一起来新疆吧!”

    除了用歌声讲述新疆故事,用歌声为新疆代言,刘媛媛还喜欢乐此不疲地给朋友们介绍宣传新疆的风土人情和美食,许多著名影星、歌星都是从她那里了解到新疆的美。

    “我去过石河子,到过那里的军垦博物馆,在那里我看到了老一辈军垦人在戈壁上建造绿洲的奇迹;我去过吐鲁番,见到了火洲上的著名城市,看到了那里的人民用坎儿井创造的绿色奇迹。新疆的美既有壮美,也有秀美,真的像歌里唱的——来到新疆不想走。”刘媛媛认为七八月是新疆最美的季节,“新疆的风貌和美景不可复制,那里的每一座城市都显得神奇而又美丽”。

    在刘媛媛眼里,独特的饮食也是新疆一张漂亮的文化名片。“无论我走到哪个地方,都能吃到新疆饭,大多数人都很喜欢新疆美食”。

    “新疆的很多美食我都喜欢,比如拉条子、抓饭,总是让我想起小时候隔壁维族小伙伴家里的饭香。我还喜欢维吾尔族的烤包子,喜欢哈萨克族的那仁,我更喜欢回族的汤饭,特别讲究,不仅味道好,营养也很丰富,既能吃饱,又不会发胖。”刘媛媛说。

    “以前的乌鲁木齐,感觉没有那么多的树,这几次来,感觉乌鲁木齐的绿化越来越好了,天也更蓝了,走在乌鲁木齐的大街上,心情特别舒畅。”身为中国绿色行动的形象大使,刘媛媛说,每次回去都会发现新疆的变化,每一次都有不一样的感觉,“新疆人民让我感动,这里自然条件艰苦,还面临缺水的困境,但这里却到处都是绿色”。

    “我想为新疆做一些事,用我的音乐把最美的新疆展示出去,把新疆人的热情、好客、善良、爱国宣传出去,把新疆的正能量传递出去。新疆需要得到更多的关注和支持。”刘媛媛说,每一次,只要新疆有需要,自己都会放下手上所有的事情第一时间赶过来,“不为别的,因为新疆是我的家”。

    刘媛媛将自己比作一个风筝,新疆就是牵着风筝的那根线,“无论风筝飞得多远多高,这根线都会一直连着风筝。是新疆这片土地把我养大的,无论我走到哪里、走多远,对新疆的情感都不会改变”。

刘媛媛:用歌声展示最美的新疆
“她就是我生命的支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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